今安吩咐着身边人,廊下走了下去,走到了那名少年的身边。
走进了,今安,看到了少年的面容,少年的面容很是清秀俊俏,他的眼睛很是好看,眼睛很大,很亮,是那种带着干净清澈的亮,有着好看的卧蚕,目光有些深邃,鼻子高挺,嘴巴很薄,但是唇形很漂亮。
端正秀气极了。今安其实,很不想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少年。
但这少年着实秀气,最重要的是身上不见半丝戾气,周身气质极其温和,只是带了点清冷,让人感觉里你仿佛很近却又很遥远。
那背脊,依旧如竹子一般挺拔,整个人既清冷又温和,不知为何,这本是两个极其矛盾矛盾的词汇。
但是用在,这名少年的身上,适合极了。
不知为何,应该是,今安身为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她,这名少年一定温柔极了。
出生便被送去了道观,出生便没了母亲,父亲有也如同无一般,明明,应是天之骄子,皇子龙孙。
明明应该是人上之人,但要再次与两名太监争论,要被视为当做小贼,更要被我这个公主来审问。
但是却周身不见丝毫戾气,面上亦不见阴霾。眼神依旧干净透彻。这样的人不该如此。
今安,突然心里不忍极了,不该如此的。
他不该如此为人对待,他是皇子,他应该如同自己,如同太子哥哥一般。
锦绣堆身,匍婢环绕,每天应与太子哥哥与其他皇子公主一般,接受太傅,传道受业。
每日忧心的应该是太傅布置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
又或者,与太子哥哥一般,忧心一下朝政,与自己的亲信幕僚,谈论一下时事政治。
再或者,如同其他皇子一般,想要证明自己,让皇伯伯看到自己的存在,而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优秀。
总之什么都好,但却不应该在此,以两个太监,被当成贼一般审问。
今安思绪飞回。
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少年的眼睛,十分正式的对着眼前的少年,面容含笑,微微行半礼:“二哥哥好,曦和见过二哥哥。曦和,不知今日二哥哥来访,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还让二哥哥在这雪地里受冻半天。是曦和失礼了,还请二哥哥不要见怪。”
眼前这名少年,不,应该是二皇子。看着今安,这般作为。
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依稀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震惊,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起来,恢复了自然。
但是更震惊的应该是蓝若等人,她们是最是知道公主的,陛下的诸位皇子当中,他们家公主唯一认可的哥哥,也就只有太子哥哥了。其他的皇子公主,自家公主都是十分规矩的,有封号的称其封号,无封号的按其皇子的排名来称呼。
总之在是规矩礼貌不过。但了解公主的都知道。这是公主在有意的疏离。
交情总是有的,但有多深厚就不知道了。
其实公主还是很像她的父母的。公主的父亲,元国的战神,也是这般,很少有人能真正得到他们的认可,但一旦认可了,便是一辈子,不会变的。
有时这种认可,只需一瞬间。
这种人何其聪慧!
但又何其傻!
……
蓝若想着这些,心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还当真是人以群分……
场面一度寂静,周围的人就都禁了声音,安静的只能听到寒冷的北风从耳边拂过的声音。
最后,还是今安声音,打破了寂静。
“二哥哥这是责怪,曦和吗?还不让曦和起身,曦和的腿都要蹲麻了。”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今安还行这半礼,虽是半礼,但微微半蹲的姿势,最是磨人。因此,后宫中有些高位嫔妃,想要磋磨人,便在人请安的时候,迟迟不回声。
就让人一直行着这礼,站稳还好,若是没站稳,还要再罚个不敬之罪。
二皇子,回过神来,嘴唇微抿,离今安又近了半步,俯身,对着今安,手臂与肩同其,做了个大礼,说道:“曦和妹妹,请起,是二皇兄失礼了,未给妹妹通传,便来了。”他的声音如同泉水一般,清澈,透亮,带着他独有的温和和清冷。也如,今安想象的一般很温柔。
“安安,多谢二哥哥。二哥哥也快快请起,二哥哥给妹妹行如此大礼,实在是太生分了。”今安的与其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俏,还微微带了点小埋怨。俨然是与再亲近不过的人说话的姿态。说话间两人都已起身。
这时,白苏早已拿来了玄色大氅,和手炉,站在今安的后面,轻轻喊道。
“公主。”
今安看了一眼还跪在,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语气轻快的说道。
“你这小太监叫什么名字?委实是太老实了点,主子,没发话,就不起,还不快起来给你主子把衣服披上。”
这小太监也是人精,机灵的到道:“回长公主殿下,奴才贱名苏启,这就起来服侍主子穿衣。”
说话间便站了起来,为二皇子,披上了玄色大氅,把手炉塞在玄色大氅里,放在了二皇子的手上。
然后举着,放着另一只手炉的木盘,笔直的站在二皇子的右侧身后。
今安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奴才。虽然跟在二哥哥身边,辛苦了些,但终归是有福的。
有许多时候,荣华富贵是很重要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