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苍白色面具下那双深邃纯粹斩得平静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波动。
就连他手里的那只蓝黑色的小巧手枪都停止了旋转。
“你刚才在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平缓温和的语调也变得紧促急切。
身后的阿卡丽凑到江川的耳边小声道，“亚索，他叫金魔，是一个疯狂的杀人疯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江川敢保证他不会认错人，如果他没有认错人的话，那解释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现在的烬还不叫烬，也没有获得戏命师的称号，对了，江川记起来了，记得在背景故事里有说过，烬的本命也未必就叫烬。
烬估计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艺名，是他作为一名艺术表演家的艺名，而他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取这个艺名，戏命师这个称号他也还没有获得。
有转机，江川心里一喜，握在脖子间那颗枫树种子的手都不由的一松。
“我说你是戏命师，烬！”江川对着戴着苍白色面具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
“是哪里几个字，是哪几个字？”那双深邃纯粹的眼睛不复平静，开始流露出癫狂的本相了。
“戏弄的戏，命运的命，大师的师，灰烬的烬！”江川声音清楚有力的道，他没有趁着烬现在神经出问题的时候开溜。
没办法，逃走的概率太小了，这烬是史诗级别的超凡者阿，真正的超凡，而且江川可没有忘记烬的大招是他娘的狙击重炮阿。
这可不是游戏里那些菜逼的会四大皆空红领巾（烬）玩家，这个可是会枪斗术的变态阿。
所以逃跑是不行的，只能是靠智取了。
“戏弄命运的大师，烬？”戴着苍白色面具的男人咀嚼着这句话，语气里流露出兴奋，望着江川的眼神更显癫狂，
“我喜欢这个名字，这是你为我取得名字吗？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就叫烬了，我就是戏命师——卡达-烬！
亚索，你是一名出色的观众，你是我的知音，你认可我的艺术吗？”
认可，认可你个屁，谁特么心里会想去认可一个疯子，我可是国旗下生长的好少年。
江川内心在怒吼，嘴上很老实，拿前世烬的台词来糊弄他，“当然认可，在我眼里，烬你就是一名不被理解的艺术家，他们说你是疯子，
可艺术家不都是疯子吗？你于杀戮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艺术家都是疯子，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说的好，说的太好了，还有呢，继续！”
“艺术是需要相当程度的残忍，谋杀是一门有趣的艺术，而你就是其中最杰出的艺术家。”
“杰出的艺术家，哈哈哈哈哈哈。”烬仰头大笑，笑得十分欢畅。
笑声持续了一会后，烬重新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那个谦逊有礼的绅士，手中的手枪收起，抚肩躬身一礼，
“亚索，我的知音，我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不知道能否为我解答，”
精神病人思维就是广阿，还有疑惑，江川吐着槽，面带和善微笑，“你说，我听着。”
“我想知道，为什么世人都不理解我的艺术，是因为我的创作天赋还不够出众吗？我的作品还不够优秀？”
“烬，你要知道天才都是孤独的，艺术更是高雅的，世人都是愚昧的，所以你得不到世人的理解，是很正常的。”江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他觉得不能再烬来发问了，他精神病人思维太广，让他乱问，待会答不出来就不妙了，他得主动出击，早点把这烬哄走。
于是江川在烬再次开口前主动道，“烬，你知道吗，你的艺术还存在缺陷的。”
苍白色面具下的双眼亮起，烬激动道，“是的，我一直都能感觉到，我的艺术还不够完美，但我在吐冷监狱的那些日子里一直都没想明白，亚索，还请您教练我。”
江川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负手踱着方步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首先来说，烬你的演出就是存在漏洞，在你的演出里，只有你一个主演，而观众也只有一个被谋杀者，这是不可取的，太狭隘了。
被谋杀者不应该是观众，你的演出的不是为他而演，大幕拉起，应该是座无虚席，整个艾欧尼亚甚至整个符文之地的人都是你的观众。
而被谋杀者应该是和你一样在舞台上演出的，你牵动丝线，他们便起舞，这不好吗？”
“好，好，亚索，您说的太对了，”烬的双眼里开始泛起虔诚的光芒。
“第二个不足就是舞台了，你的舞台太过原始了，你应该在舞台上做一点布置，就像舞台开幕所放的烟花一样，增加一点绚丽色彩，让演出更加动人。
最后一个缺陷就是你所选的谋杀目标没选好，你怎么能选择谋杀我这种心地善良，诚实守信，乐于助人的好少年呢。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最腐烂的臭泥里才能开出最迷人的花。
那些贪污腐败，残害人民的达官显贵才应该是你的目标，他们昂扬的血肉才是最适合你艺术倾泻挥洒的原料。
这些就是我认为你还有所欠缺的地方。”
烬的双眼里泛着痴迷，直接双膝跪地，向江川郑重一礼，“亚索，您不仅仅是我的知音，您更是我的导师，您为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门徒，您所传授给我的艺术我一定会发扬光大，让世人都知道老师您的名声，还请老师以后多多指教。”
江川脸都绿了，拜我为师？发扬光大？让世人都知道我的名声？
我干，你可千万别，你是想以后每弄死一个人就说一句我的老师是亚索？让我背锅，怕我死的不够早是吧。
你可拉倒吧，我特么是在忽悠你阿，我可是正义守序阵营的好男儿阿。
江川连忙将烬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阿，我怎么有资格做你的老师呢。
这艺术都是你自己天才的灵感，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你千万别乱说阿，我不配，我不配的。”
“你配，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了。”
“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你配，你太配了，只有你配得上。”
“我不配，我实在不配……”
如此来回一番后，最后江川只能无奈同意收下这个门徒，并且多次告诫叮嘱烬。
千万别把自己是他老师的事说出去，自己是一个低调不爱名利的人，这种传播艺术，扬名立万的事还是他比较合适。
望着烬离去的身影，江川长吁一口气，叹道，“真他娘的累阿。”
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嗓子都说干了了，最主要的是精神压力太大了，生怕这个疯子突然发狂杀人。
忽然江川感觉胳膊被人抱住，陷入了一片温软之中。
阿卡丽狭长的眸子里亮起星光点点，仰慕的视线浓得都化不开了，
“亚索，你好厉害阿，张张嘴就让一个史诗强者给你跪下了。”
江川的头又有些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