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就好。”
素马长老轻应一声,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显然对于亚索的这个保证并不认可。
既然不想和老师素马长老顶嘴,江川也很识相的开始转移话题,于是嘴一撇道,
“老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诺克萨斯的这场侵略战争爆发到现在,可是已经有不少人跑到风村来了。
几间旅馆是人都挤满了,露宿街头的人也一抓一大把,而且这些逃难过来的人似乎有不少精神还不正常,民兵巡逻队的压力最近可大了不少。
而且最主要的是现在各种谣言都在村子里漫天飞舞的,搞得村子里都人心惶惶的,
老师,这风村好歹是您的地盘,作为您的唯一弟子,您能不能给我交个底,接下来您到底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待在风村就好,那些外来风村的人该怎么安排也是管村子日常的雷吉该操心的事。
我要做的事就是雷吉如果做不好,那就把他换了,让别人上。”
素马长老语气淡然,用微不足道的口吻道,显然并没有将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发动的这场入侵战争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有足够的底气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看着老师素马长老这一副恬然自得,胜券在握的装逼模样,江川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老师,求求你就别再装啦,你知不知道,这么装下去,再过几个月你就得躺尸,我特么也要变浪子去浪迹天涯了,搞不好还要当孤儿。
心里吐槽,江川试探着再次开口,还是想探探老师素马长老的口风了解下老师素马长老在这场战争中的底气何在,
“老师,你说,诺克萨斯人的刀是不是会长眼,看见咱们风村的人就不砍阿?还是说您神通广大,吹口气就能将诺克萨斯人的军团给灭了?”
“少在这阴阳怪气。”
素马长老淡扫江川一眼,江川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忽然就被敲了一下似的,摸了摸脑袋像是被敲过的地方,江川嚷嚷道,
“老师,我总得明白诺克萨斯人的军队来了该怎么去挡吧?难道就靠村子里这支民兵团?如果这样那我还是早点带着我家人跑路算了。”
“呵呵,你这臭小子,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跑路,用得着吗,你只要待在风村自会无恙。”
素马长老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道,
“风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天塌下来,也是个子高的先顶,轮不到你上,你练你的剑就是了。”
我知道肯定是你先上,可是天塌下来,你特么顶不住呀,不然谁特么会想操心这些破事,江川在心里腹诽着。
老师素马长老的嘴一如既往的紧,一点口风都不透。
江川正在琢磨着怎么再从老师素马长老嘴里套点话出来,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辛德拉的呼唤,嗓音娇嫩轻柔,
“亚索哥哥,晚餐准备好啦~”
“来了,来了。”
江川对着门回一嘴,向躺在躺椅上的素马长老喊道,
“走吧,老师,该吃饭了。”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个成熟妇人的声音,
“亚索,请素马长老出来用餐了。”
冬至一到,在漫长的冬至节日中,艾欧尼亚人之间会轮流请亲朋好友到家聚餐做客。
江川自从拜素马长老为师以后,每年的冬至节日,艾玛都会让江川将素马长老邀请到家中来做客,这就是今日素马长老为何出现在了江川家中的原因。
一开始江川还以为素马长老不会来的,毕竟素马长老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用餐的时候也不喜欢与生人一起。
结果谁知道素马长老居然一口就答应了,来做客的时候也是笑意盈盈,满面春风的,整的江川当时都慌得不行,
以为素马长老不准备只做老师,还准备要做他的便宜老爹了,不过后来素马长老到了江川家中举止分寸有礼,
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才让江川悬起的那颗不知道该支持还是该反对的纠结之心重新落下。
“素马长老,您这边请。”
即使素马长老来过多次,艾玛在面对素马长老时还是不可避免的会紧张,身上的围裙都没解下,有些颤栗的现在门口引着素马长老往尊位上坐。
江川望着母亲艾玛那副小心翼翼的恭谨模样,只能无奈的捂着脸,
他也曾试图改变母亲艾玛的态度,不需要以这么一副恭谨卑微的姿态去面对老师素马长老。
但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被母亲艾玛痛斥了一顿,说他不分尊卑,不懂感恩,于是江川自然也只能随艾玛去了。
一张平日里不常用的宽大圆桌,素马长老被引入尊位落座,右边永恩已经坐好,江川也走过去在老师素马长老的左边坐下,
随后自然而然的辛德拉挨着江川坐了下来。
一桌丰盛的大餐冒着腾腾热气,等艾玛解了围裙也洗手坐下,素马长老端起酒杯,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诸位,冬至节快乐。”
圆桌的另外四人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异口同声的道,
“感恩仁慈的万灵,愿艾欧尼亚之灵永远指引着我们。”
接着是清脆的碰杯声,以及一个有些轻佻浪荡的声音响起,
“来,来,走一个,一起走一个。”
“老师,一口干,一口干,不要怂阿,不干不是男人。”
随后这个浪荡轻佻声音的主人发出一声痛呼,
“干什么,母亲,您踩我脚干什么,冬至节怎么还能打人呢,而且还当着老师素马长老的面,真是太过分,太失礼了。”
一道温和醇厚的声音适时响起,
“艾玛女士,请不用在意我,你这儿子阿,确实缺乏管教了。”
“吃菜,吃菜,啊,辛德拉,快张嘴,怎么样,这鱼炖得不错吧……”
……
昏暗的天空,被渗着阴绿色的灰霾笼罩着,一座各种工厂林立密布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开足马力的机器不停发出似乎不不堪重负的轰鸣声,
污黑色的机油滴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顺着地板裂开的石缝侵入地底,或者汇成一线流入一旁发臭的水沟混着工厂里排出的废水不知道流向何方。
这是一座看不见天空,看不见明亮,看不见希望的肮脏城市。
在这肮脏的城市一角,一间冒着淡绿色烟雾,周围臭水沟的黑泥里也淌着惨绿色的作坊里,一个像是戴着白色口罩的光头男人低着头正在作坊的实验台上忙活着,
作坊里放着许多有水桶那么大的大号透明玻璃试剂瓶,试剂瓶里装着各种各样的颜色的药水。
“咕嘟!”
随着一声药剂混合后的咕嘟声,光头男人举起手中泛着翡翠色绿芒的试剂瓶,抬起头望着,露出半张没有任何毛发的脸,另外半张脸藏在了那仿佛长进了肉中的白色口罩之下
一双凹进了面庞中的细眼泛出痴迷的光,望着手中举起的药剂。
在混乱不堪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一封被拆开的信,在信封的封口处,印着一朵如火焰般绽放着的黑色玫瑰,在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