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带领着大军冲锋,一路追赶着赵无畏的残部。
无畏侧身挂在战马上,嘴角边挂着一丝鲜血,鹿子胥的一鞭令他元气大伤。
前方,忽然一支军马从侧方杀出。
无畏一声悲呼道:“噫!我命休矣!”
“主君不必惊慌!”那支军马的将领道。
无畏一听,定睛想看,方知虚惊一场,原来是派去袭击蜀国营寨的大军。
刚刚转悲为喜,再看这支大军的人数,不由再度悲从中来,这三千人也折损了大半。
无畏惭愧不能语,那为首的将军急道:“主君,胜败乃常事,现在亡命要紧啊!”
无畏方才醒悟,尚未甩开追兵,喘吁吁地道:“对!你说的对!用不到的东西都扔掉,全力撤回灵口!”
其实不用他讲,众将早已丢盔弃甲。
好在联军已经断粮三日,实在使不上劲,让赵无畏甩了开去。
秦雄在半道上和蜀子刘正邦会师,正邦称赞子胥道:“舅父,今日若非鹿将军提醒,外甥恐怕要死于乱军矣!”
秦雄闷闷不乐,勉强道:“子胥世之良将,寡人之幸也!”
正邦看出秦雄的部下面露疲惫,自己的手下也好不到哪去。
前些日子,亦有传闻,横行大洋的巨盗游锦帆近日有进攻蜀国的打算,他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于是旁敲侧击道:“舅父,我看你我士卒均已疲惫,不如今日就.....”
“不!”秦雄断然道,“赵无畏正是以为我军疲乏,才敢贸然出击,如今为我所破,部下折损大半,这是天赐良机,攻下灵口!”
正邦觉得在理,便不再多说,两人并作一路,杀向灵口。
不多时,联军开始攻城,赵无畏亲自督阵,他在城墙上东奔西走,不断给军士们打气。
“撑住!撑住!援军就要到了!”
然而刚刚惨败了一阵,大军士气低迷,好在联军疲惫,攻击不算猛烈,两军尚可僵持。
然而,秦雄早已按捺不住,他一遍又一遍拉紧有松开马鞭,这些小动作都被刘正邦看在眼里。
就在城墙快被攻破之际,一员斥候急报:“国君,距今十里发现秦军,约有五千余人!”
“什么!”正邦惊道。
秦雄也很惊讶,但他毕竟久历风霜,神色依旧淡然道:“应当是秦吴边境的驻防军。”
他这话其实没有多大把握,但对于提升士气富有奇效。
刘正邦一听,拱手道:“那外甥这就带六千人前去迎战。”
“嗯。”秦雄应道。
......
刘正邦带着六千将士与秦军五千大军交锋,一交手,双方便陷入胶着。
联军虽然断粮三日,但是胜利近在眼前,所以各个勉强支持,而秦军则是远道而来。
胜负一时未分,刘正邦眼看着难解难分,远远望见那为首的秦将亲自督战。
他冷笑了一声对身旁的侍从道:“秦国无人,让此庸才做先锋,身为主将,却亲涉险境,此非大将之才。”
说着,弯弓搭箭笑道:“试看我取此人性命。”
两人相隔近百米,刘正邦嗖地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面目,那将一声哀嚎,落马气绝。
刘正邦哈哈大笑道:“秦军,尔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
众将士一听,尽管身体已疲乏,个个抖擞出百倍的精力,同秦军搏起命来。
刘正邦面容含笑,心里却不住庆幸。
“还好秦军只有这点援军,倘若再来一支军马,我军气势已老,只怕当即便可被突破。”
正思索间,那支秦军已近崩溃,就在刘正邦准备率部庆贺之际,忽然一支生力军冲了进来。
联军的防线当下被撕开了一个大口。
事发突然,刘正邦身边的大夫们目瞪口呆,倒是刘正邦率先看清了来军的人数,只见对面乌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一万五千之众。
联军气势衰竭,开始撤退,刘正邦自度难以取胜,但只要再拖延一段时间,秦雄便可攻下灵口。
于是亲自提刀冲上前作战。
“弟兄们,在撑着点,灵口就要打下来了!”说话间,他已砍翻数人,不顾性命,一路猛冲。
众军士见主将拼命,正在逃跑的纷纷掉转矛头,重新去填防线的缺口。
刘正邦的幕僚们看到国君身涉险境,其中一人慨然道:“国君养我等千日,正在此时!”
跃马扬刀,杀入阵中,被秦军一矛刺中身亡,但他的行为激励了其他将领,他们纷纷不惜性命,投入战场。
刘正邦这次从蜀国带来的臣子共有七人,其中三人战死于此役。
凭借着蜀国君臣的顽强,一场原本崩溃的战争勉强维系了下来,刘正邦咬牙坚持着。
“再长一点,再长一点,灵口马上就要攻克了!”
联军将士拧成了一股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军马悄无声息地插到了他们的背后。
秦伯赵无忌隐身在密林中,突然出现,他带着冷酷地笑容轻笑道:“很好,很勇猛,但是到此为止了!”
他手一扬,秦军的骑兵飞速突入阵中,刘正邦听到身后传来厮杀,大呼不好,他的一位臣子闻言,即可率兵回师救援。
赵无忌在后指挥战局,狄蛮子望见那臣子,准备动手,却被无忌拦住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扭了扭脖子,冷笑道:“蜀子射杀我的将领,我要还他一个人情。”
说着提起长刀冲入阵中,那臣子本带军回师,加之情势复杂,天色一晚,根本没有看见五级的身形。
等到无忌冲到身前,他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一刀砍于马下。
狄蛮子率部冲入乱军之中,到处呼喊:“蜀子已死,速速撤兵!蜀子已死,速速撤兵!”
刘正邦听见,声嘶力竭地稳住军心:“我还活着,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然而,他的声音如何盖的过千军万马的厮杀,何况狄蛮子的手下足有五百人在干这个活。
大军溃散,刘正邦输的彻彻底底,一位老臣自愿殿后,他说:“我已年过花甲,去日无多,一生别无功绩,今日能死的壮烈,也不枉人世一遭。”
他脱下头盔,率五百死士逆冲赵无忌的阵营,全军覆没,为刘正邦脱逃赢取了时间。
待到硝烟散去,刘正邦身边只剩下三百人而已。
他眼眶发红,吼道:“速速回大营调兵,寡人要与秦军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忽然看到一人衣衫破烂地跑了过来,那人一见刘正邦落泪道:“国君,我总算找到你了!”
“你不是留守国内的吗!”刘正邦惊道,“难道国内出事了?”
“出大事了!”那臣子急道,“海贼游锦帆已于前日登陆,不日就要进攻兴蜀堰!”
“什么?”刘正邦愕然。
一旁的臣子劝解道:“国君,我等中了赵氏的奸计了,他们只怕早与游锦帆勾结好了,为今之计,唯有速速回援。”
刘正邦长叹道:“舅舅,外甥对不住了!”当下回营,收拢四千九千残卒,向蜀国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