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街四巷那里有一棵足有百年树龄的大榕树,那繁茂粗壮的树冠枝杈撑出了大片的林荫,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在那里乘凉、下棋、带孩子。
原先只一丝一缕从云中透出橘红光线的太阳渐渐露出原貌,破开云层,照耀着大地,街上巷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百年榕树下也三三两两的聚着悠哉闲逸的老人。
“风月,我们去那边问问吧。”那棵榕树极为显眼,安娴一眼就见着了。
“好。”
此时正有两位老人家在石桌上下着棋,周围还围着几位观棋的人,均秉承着观棋不语的原则默默看着,只脸上偶尔露出或惋惜或点头的神态。
安娴和林越也静静侍立一旁看着,但两个年轻人混在一群老年人里面却是极为显眼的,这时一个抱着个小女孩的老婆婆上前找安娴搭话。
“两位少侠这是做什么啊?”老婆婆慈眉善目的,时不时摇着手中的拨浪鼓逗怀中的小女孩开心,小女孩也是极为给面子的,一直咯咯笑着。
“婆婆好,我们近日遇到了点麻烦,就想四处走走打听点事。”安娴站出来,笑得甜甜的。
“想知道啥事啊?说说。”老婆婆许是站累了了,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是关于三十年前出海那事。”安娴也知道这事很是敏感不好大事宣扬,她弯腰压低声音道。
这下可把老婆婆吓到了,手中的拨浪鼓也不摇了,“你们不要命了,竟敢打听这事?”
安娴一听,觉得有戏,脸上更添了几分焦虑,“婆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才四处打听这事的。”
“这……你们跟我来吧。”老婆婆脸上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他们往巷子深处走去。
四大主城之间要么隔着沙漠,要么隔着海,辽阔无边的海上有那么几个岛国,他们依海而生,三十年前与几大主城都互有贸易通商。
暗潮藏在繁华的商贸下,几个岛国渐渐不满足于现有的货物交互,他们被几个主城的繁华和丰饶的物资迷了眼,他们一拍即合,斥重金收买了几个商船船主,派出精锐部队藏身于船上,打算来个出其不备,意图攻打几大主城。
他们选定了枫城作为开端,但却踢到了铁板,敢出海商贸,枫城自有其底气,精锐的海军,不断研发更新的巡逻海船,凭借着过硬的实力,那次偷袭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但因着某些商人见利忘义,勾结岛国,几大主城的城主经商议决定,禁止百姓出海,只保留了城中的海上巡逻队和部分的掌握在城主府手中的贸易船队,海上贸易虽还进行着,但终归是渐渐没落。
几个勾结岛国的商人家族也被处置了,一时间血流成河,从此人们谈海色变。
“所以最终问题关键在城主身上!!”安娴叹了口气,这任务怎么越来越难了,她一个平民百姓,平时也就种种田,真的不认识城主这种高大上的人物啊,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打起精神,笑着向婆婆道谢。
“不要担心,总会解决的。”林越心里也是愁得很,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只一脸沉稳宠溺的看着安娴,牵着她的手,悠悠走出巷子。
“嗯。”头挨在林越的手臂上,安娴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她相信林越,也相信他们能救出团团和陆压。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一路走去,安娴看见了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每次来枫城,他们都会在那买上几串的冰糖葫芦,一串是安娴的,一串是团团和陆压的,林越手里也拿着一串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们吃,但他不爱吃甜的东西,所以这串最终都是进了那三个吃货的肚子里。
可是现在,安娴只觉得手上空荡荡的,怀里没有团团,肩膀上也没有陆压,心里更是难受得紧。
往常他们都会在小摊贩这停留许久,让团团挑选它觉得的最大串的糖葫芦,这次却是快步走过。
悦安酒楼。
几人在酒楼包间里围坐一桌,各自把打听来的消息都一一说了出来。
“造船须得得到城主府的同意,平日里,我和风月都窝在山庄里,实在是没什么门路搭上城主府的关系,诗酒你们呢?”诗酒好歹也是枫城第一大帮的帮主,比他们强太多了,安娴眼带期待的看着诗酒他们。
“这个,我们也没……”诗酒思索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看着林越,“不是,你那里不是有个令牌吗?”
什么令牌?林越一脸懵:???
“太子给的那个啊。”诗酒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风月无边也想起了那个情敌给的、他打算丢了、最后压箱底的令牌,他不情不愿的翻了翻包裹,把那个可怜兮兮的、蒙尘已久的令牌拿了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令牌?”说起来太子人还是她救得呢。
情敌给的东西怎么可能告诉安娴,林越不打算详说,打了个哈哈,“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个令牌,我们就能找太子借船出海了,扶桑神树指日可待。”
游戏里主要势力分布,一国四城,大夏国,枫城、岩城、红日城、颐城,和海上的若干小岛国、沙漠里的一些小国。大夏国地位超然,各大主城虽据城自治,但明面上都是得听大夏国,每年还要去大夏国朝拜,所以说有了这个令牌,造船出海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解决了一大问题,几人松了口气,纷纷敲起了安娴的竹杠,“请客啊。”
“没问题。”安娴大手一挥,喊了小二过来,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上菜速度很快,小二手脚利落的在大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美食当前,大家都不客气的挥动筷子,筷子交错间,夹杂着夜如玉的怒吼声:“留点留点……别抢我的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