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星光漫天,在一处种着俩颗枫树的庭院内,一名长相端正,身材挺拔,约高有一米八,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长袍,头留着短发面留短须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此时正满面焦虑在屋外走来走去,屋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妇人痛苦的声音和接生婆的安慰声。
“怎么这么久啊。”男子嘴里一直重复说着这句话,俩只手不时挠着有些乱的短发,眼睛一直隔着门盯着屋里,心里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哇~哇”半天后,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男子脸上的焦虑才缓缓消去,心里送了口气,嘴里念叨的话变了成,“也不知是男是女”。
等着接生结束,房门才打开,一个五十岁多的接生婆从里面走出来,男子急忙走上,问道:
“大婶,怎么样了,小梅没事吧,孩子是男是女。”
接生婆笑着说:“小文,没事,都好着尼,母子平安,你进去看看吧。”
男子探着头往里看,接生婆让了路让他进来,只见一穿着宽松白衣、长相清秀的妇人虚弱的卧在床上。
她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正满脸温柔的看着怀里的男婴儿,男子走过去握住妇人的手关心道:“小梅,辛苦你了。”
妇人轻轻摇头说:“没事,文哥,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你说他会长得像你还是想我尼。”
男子把视线移到孩子身上,小婴儿此时还在哇哇大哭,手脚胡乱挥舞着,小小的脸还没长开,挤在一起显得皱皱的,眼睛还不能睁开,头发比较稀疏。男子为难的看了半天看不出长相随谁,只能回道:
“像你一点好,来让我抱抱。”
男子轻手轻脚的从妇人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掉下去,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身子,男子满眼笑意的看着怀里孩子大哭的孩子,心里很是感慨。
自己也终于当父亲了,从他的妻子张梅怀胎到现在,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现在孩子出生了,他的心里像是石头落了下来,终于踏实了。
张梅温柔的看着枫文抱着孩子,心里也很是开心,这个家里终于有了新的成员,看着父子俩温存片刻后说道:“文哥,孩子你准备起什么名字。”
枫文此时满脸的幸福,听到这话,想起了事情说:“咱爹还不知道,来这孩子还哭着,你先喂着,我去告诉父亲这个喜讯。
大婶,你先陪下小梅。”说罢,枫文把孩子递给张梅,拜托接受婆照顾妻子,急急忙忙出门去,这大喜的日子,老爷子要是不告诉一下,怕是要生气了。
刚到院门口,门外便传来几道人声,枫文急忙去开院门,一看是老爷子和枫文的弟弟枫明,都披着御寒的大衣。
枫文的父亲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枫文的母亲多年前患病去世,现在老爷子孤身一人,年事已高,枫文要照顾十月怀胎的妻子,老爷子便住在比枫文小几岁的弟弟枫明家里。
老爷子别看年事已高,六十多岁的老人满头黑发,精神抖擞的,脸面上还蓄养着胡子。老爷子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和老三都嫁到别的村子,旁边跟着的便是老四枫明,长相一脸憨厚,也已成家,只是还没孩子。
枫文他们住的村地处半山腰上,从深山引渠世代种植粮食,而且不是一般的粮食,是一种蕴含丰富能量的元粮,价格高昂,因此村里人也不算贫穷,家家户户都是二层平顶宅院,围着一道墙,防着一些蛇虫。
老爷子住的地方离枫文家还是比较近的,只不过张梅突然深夜待产,枫文急急忙忙去找接生婆,没来得及告诉老爷子,这会是枫明听见了婴儿的哭闹声,想着可能是二哥家孩子出生了,把老爷子叫醒就赶过来了,只不过来晚了点。
“枫文,怎么样了,孩子出生了吗,小梅没事吧,你怎么不来通知下我们啊。”老爷子一进门急忙发问,枫文当时自己急混了头,而且正值深夜,连忙跑去找接受婆,没有想起老爷子,他只能回道:“母子平安,一个孙子。”
老爷子一听放心了,不再管枫文,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说道:“小梅怎么样了,方便进来吗。”
里面传出声来:“是爹啊,进来吧,小家伙都睡着了。”听罢,老爷子才走了进去,枫文俩兄弟赶紧也跟上去。
老爷子进门后,先对张梅说:“没事你多休息,我来看看孩子。”小婴儿这会已经睡着,包着布睡在旁边,老爷子把他抱了起来,看着这熟睡的孩子,老爷子打心底开心和疼爱。
这是自己的孙子啊,虽然俩个女儿有孩子,但不是在自己身边,现在自己有孙子了,老爷子很开心。给接生婆一些银钱,感谢下她之后,让她先回家休息去。
“哈哈,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枫文,你们打算起什么名字了吗。”老爷子看着小婴儿,带着笑意问道。
枫文此时在照顾妻子,回道:“这不是等老爷子你吗,要不你起个。”
老爷子想想说:“还是你们起吧,我就不参和了。”说着走到一旁,仔细瞅他的小孙子去了。
枫文绞尽脑汁,把自己这些年所积累的可伶的一点文学从脑海中找了出来了,和张梅商量了片刻,想了好几个好名字,什么枫书,枫叶啊,枫语啊都有,但老爷子都不满意,
“什么破名字啊,你给我好好想想,还不如枫巅这名字呢,你看山之巅,多好啊,你给我仔细想想,别都和你那破枫树挂钩,虽然你姓枫,但和枫树没啥关系啊,你都出去外面闯荡了好几年了,都起不了个好名字,不然就叫枫巅好了,哼。”
枫文有些头痛,虽然自己喜欢枫树,但好像都和枫树没啥关系啊,好像只是有一点点,张梅只是躺着笑看着他心里想着,
“自己这当家的就是有点喜欢枫树过头了,还是老爷子的山之巅更好一些,比树枝啊,树叶啊,好一些。”
枫文这会已经不知道起什么好了,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看着枫树有些无奈,此时正值秋天夜晚,枫叶都已然泛红,在星光照耀下望去,一片红彤彤,美不胜收。
“唉”,枫文摇摇头,真是不会赏景啊,枫树多好看啊,还和自己名字有联系,嘿嘿。
从接生到现在,已经折腾了半宿,此时天都快放亮了,一阵风吹过,俩颗枫树上的树叶随风一阵摇晃,更有一些叶子随风打转掉落。突然,枫文脑子闪过一道灵光,有了些主意,急忙走进屋子,说道:
“我有主意了,就叫枫落夜好了。”枫文都为自己这灵光一闪拍手叫好。
“嗯?这名字有什么蕴意,说来听听。”老爷子一听这名字文绉绉的,有些意思,一旁的张梅也若有所思,而枫明觉得自己这二哥不是枫树就没别的了,有些意外的不错。
“嘿嘿,你们想想啊,枫叶飘落之夜,吾儿坠地之时,就像一个轮回,现在是深夜,而且马上就天明,晚旧迎来新生,枫叶刚飘落凋零,孩子就呱呱坠地出生,多好的蕴意啊。”枫文面带得意的解释道。
“枫叶飘落之夜,吾儿坠地之时。。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可这蕴意很不错,看来你这些年没白混。”老爷子觉得还行,拍手决定了,大家也都没意见。
只见老爷子抱着孩子轻声说,“看来你就叫枫落夜了,很好听的名字,要是有意见,等你长大找你爹去,小枫子,嘿嘿,小名就叫小枫子好了。”
小孩子长大总是很快,满月席,周岁宴,七岁书,十岁习,时间就在这中间悄悄溜走,转眼间在孩子盼望着快快长大,大人想着孩子慢慢成熟,小枫子也已经十岁了,在这些日子里,庭院里多了一颗一起长大的十年枫树。
小枫子度过了美好的童年,上树掏鸟,下水摸鱼,在七岁的时候不情不愿的走进了蒙学的书堂,在门牙掉落,张嘴大笑的年纪,结束了三年蒙学。
到了现在学会害羞,扭扭捏捏的样子,庭院里三颗枫树上布满着开始学会文字而刻上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小枫子不知不觉变成了小疯子,身体也不再是小小的,学会了开始收藏自己觉得宝贵的东西。
枫文张梅从开始的担心自己的孩子身体变成担心孩子的未来,老爷子更老了,脸上刻着道道岁月的痕迹,但头发还是黑色的,似乎这是时间所留下的礼物,而时间总是会在不合适的时候放慢,小枫子好像要去新的地方,开启新的旅途。
“小枫子,吃饭了,别摆弄你那些东西了。”楼下张梅在喊小枫子吃饭,而枫文正在收拾一些远行的东西,
“来了”,小枫子腾腾的从二楼跑下来,只是手里包着一大堆东西,十年过去,小枫子也变样了,不再是小时候皱皱的样子,个子高了,一米五左右,留着一头蘑菇发型,这是枫文给他收拾的,用碗罩着剪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头发有点可爱,就是皮肤野惯了被晒的有点黑。
“你拿着什么东西,赶紧吃饭吧,吃完饭你和你爹就要去城镇上了,等会和你爷爷告别下去啊。”张梅催促着吃饭。
枫文也收拾完了东西,一家子坐上桌,枫文看着只顾埋头吃饭的儿子,有些伤感也有些欣慰,想了想说:“小枫子,你知道今天是去做什么吗。”
“知道啊,去城里当学生啊,去学什么元气啊。”小枫子边吃饭边回道。
“那你还吃这么开心,你要离你啊娘,啊爹很远,你不伤心啊。”枫文有些郁闷,这孩子总是没心没肺的。
“没事啊,不是可以回来吗,每七天可以回来俩天啊,到时候我回来看你们啊。”
“那叫一个星期,行吧,只要你到时候不哭就行,不然你啊娘可不会找你去咧。”枫文看着孩子这样回答,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我们小枫子是个男子汉,到时候要好好修习元气,可不要总想我们啊。”张梅有些伤心有些鼓励的说道。
“嗯嗯,我会好好修习的,就像以前书堂一样拿第一。”小枫子一脸认真的样子。
“好好,哈哈。”一家人在伤感中夹着开心的氛围下吃完饭。
“爷爷,我们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吃完饭,小枫子和爷爷告别,老爷子这些年有些腿脚不便利了,没能来送别。
坐上了村口的兽车,一头十足圆头兽,五对矮足,走起来十分稳当,圆型的身子,圆圆的脑袋,俩米长的身子,高一米五,看起来有些庞大,食草,小耳朵,小眼睛,性格温和,只会朝前看,车夫朝哪控制走哪,极其适合当充当脚力,据说还有更为庞大的百足圆头兽。
小枫子也不是第一次坐了,上面装有框架,轻松一踩就上去了,坐着也很舒服。
小枫子朝着娘亲挥挥手,兽车慢慢的走远,只剩下张梅愣愣还在远望着他们,儿出行,母担忧,只是张梅把担心放在心里,暗暗祈祷孩子在远方要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