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苏听说太后回京路上遇刺,便特地来寿康宫拜访太后,一路上听着领路太监声情并茂地描述着那小郡主的英勇事迹。
原来这小郡主也并非是完全顽劣不堪的,她倒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襄王爷,前头进门便是寿康宫。您进去仔细遇着小郡主!”说罢,领头太监便一步也不肯往前迈进,好似前头是魔窟,一入便万劫不复。
又是一个强调避着锦歌郡主的。
襄王正思索着,才一入门瞬间便愣了神——
院内,有一白衣女子。她的纤足轻轻点地,抬腕低眉,轻舒云手。随即玉手向下一挥,楚腰以微步典翻,翩若惊鸿。此时,漫天飞舞的桃花随风纷扬,好像是在给她伴舞。
女子微微抬头,便见她两道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朱砂红唇色,肤如凝脂玉,如瀑及腰的黑长直头发被一根发带随意束起——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天然一段风花雪月,全在眉目之间。
“奴婢请襄王爷安。”桃红打断了凌子苏,“那位是小郡主。太后娘娘刚礼完佛,襄王爷这边请。”
凌子苏回过神来,又见锦歌已经注意到自己,她左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右手食指微扯着下眼皮,朝自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后便跑走了。
锦歌一路小跑进了顾瑾瑄的凤阳阁。
说是阁,其实也就是正常公主宫殿的配置。顾瑾瑄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觉得凤阳宫这个名字皇家气息太重,容易成为她闯荡江湖的束缚,硬是把名字改成了凤阳阁。
这其中少不了锦歌郡主的一份力。
……虽说实际上并不能改变什么。
锦歌轻车熟路地绕进了顾瑾瑄的房间,发现这丫头果然在屋内无所事事的瘫在榻上。
顾瑾瑄一看见锦歌,精神为之一振,热情招呼她过来坐:“我还以为你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呢,没想到你的抗打击能力这么强。”
锦歌:“……”
这房子怎么一股子药味儿?
怪难闻的。
面前的小姐妹瞬间亲切不起来了。
锦歌:“看到我狼狈你就很开心?”
顾瑾瑄摸着下巴:“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四舍五入一下你的命可是我救的,这份恩情你要记得。”
锦歌有点意外,她挑眉:“我怎么记得是苏泽带兵解围,你在其中就扮演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形象,主场地还是人家怀里。”
她没被刺客搞的半死也得被这俩秀个半死。
秀。
蒂花之秀。
顾瑾瑄:“???”
不是,等等。
这是她顾瑾瑄该有的人设吗?!
“要不是我!那苏泽现在还在西大营晃呢,哪救的上你们!”顾瑾瑄觉得自己要为自己正名,她才是这起救驾事件的真正功臣。
其实也不是太有功,毕竟她就跑了个腿,还把脚崴了。
顾瑾瑄就着自家婢女翠竹端来的药,简单的给锦歌讲了讲事情经过。
她之前在苏泽手上吃瘪,气不过,就天天尾随他,试图给他添堵,结果跟着他到西大营的时候,没留神把人跟丢了,她又不认识路,干脆就自己胡乱溜达,无意间听到有人问这次刺杀太后有几成胜算,吓得赶紧就往营内大帐跑,然后撞见了苏泽,拉着苏泽一边跑一边说,没留神把脚崴了,她又不放心那边的情况,不肯呆着等消息,结果就成了最后锦歌看见的那个样子。
现在就是尴尬,非常尴尬。要是早知道锦歌会这么想,她当时就该把自己那颗操心的心摁回去。
听完之后,锦歌的重点完全跑偏了:“我比较好奇你不认识路就能找到大帐?”
顾瑾瑄:“大帐大帐!那肯定是最大最豪华的!我起码还没瞎!”
锦歌一看面前这人气鼓鼓的样子,围绕自己许多天的阴霾好歹是散去了一点。作为一个弱女子,第一次面对那种场面,其实还是挺害怕的,但怕有什么用?她是郡主,有责任去庇护身边那些更为脆弱的人,所以她只能装作无坚不摧的样子。
锦歌咳了一声,决定放过瑾瑄一马:“过两日就是宫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言下之意就是在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逗皇祖母开心,皇祖母自那事之后,一直睡不好。锦歌想借此机会,让皇祖母感觉轻松一些。
顾瑾瑄:“???”
你问一个除了做饭就是吃饭,除了打架就是挨骂的人能在宫宴上表演什么???
真不是去给皇祖母添堵???
况且她这脚才崴了两天,还新鲜着呢,药都没断!
锦歌一看顾瑾瑄这深深的不敢置信的模样,当下了然:“行吧,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了,毕竟还是个半残,你就到时候负责夸我,夸的清新脱俗一点,争取锦上添花。”
顾瑾瑄:“……”
哦,感情她只是想找一个没有感情但是会吹彩虹屁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