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自打不慎落水后就中了风寒,卧病在床已有三天,可她还是感觉晕乎乎的。
“我还要听故事嘛~”床上的姑娘带着很重的鼻音,她拉着凌子苏的袖角,嗲嗲地道。
病中的慕锦歌很磨人,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
凌子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放回被窝里并帮她掖好被子,坐下后耐心地道:“盖好被子。”他望着眼前这个猫一样的女孩子,宠溺地道:“最后一个,听完必须休息了。”
待她乖乖地点了点头他才开始讲:“传说世间的一切生灵皆可修炼成仙,而狐狸自然在其中。每修炼二十年,狐就会多长出一条尾巴,等到有九条尾巴的时候,就算功德圆满,甚至可以化成人形……”
故事还没讲完,锦歌已经沉沉睡去。他望着熟睡中的姑娘,轻声喃喃:“……你许是个狐狸变的。”
不然,为何能摄我心魂?
凌子苏望着锦歌的睡颜,用温柔的眸光描过那黛眉和轻闭的桃花眼,最后一路下滑,停留在了那小巧的嘴唇上……
凌子苏不由自主地俯下身。
就这一下,以后再不逾矩。
就在凌子苏已经能感觉到那人轻缓的呼吸时,顾瑾瑄来了。可能是上天觉得这不逾矩的想法有点扯淡,并不打算让他实现这个决定。
瑾瑄是个没有敲门意识的愣头青,更何况姐妹闺房有什么不可见的,也就直接推开了门。
“大哥!锦歌儿今日怎样?可有好些?”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猛然起身的自家大哥朝着自己走来,她奇怪地问道:“诶?锦歌儿已经睡下了吗?我看看。”
凌子苏走到瑾瑄面前,直接拎着这“程咬金”的衣领出了门:“别扰她。”
“我就看看嘛,不出声的!”
“你已经很吵了。”
顾瑾瑄:“……”行吧,大哥说了算。
顾瑾瑄放弃反抗,跟着凌子苏一路出了寿康宫,待再看不见寿康宫的牌匾,瑾瑄才有些犹豫的开口:“大哥,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凌子苏没有回头,他懒得管这小妮子的日常琐事。
瑾瑄倒也不意外,她早看出这个皇兄是个石头做的,性情慢热冷酷无情,但总归对锦歌是不一样的。这事她求不了二哥,二哥是肯定不会允的,她只能在这位大哥身上搏一搏。
“那玉衡遣人来邀锦歌,说是在醉生楼摆了宴,要向锦歌赔罪,”瑾瑄快走几步,和凌子苏并排之后,继续道,“派来的人我刚刚在寿康宫门口拦下了,我不希望锦歌知道这件事,那墨钧倒是有脸,以为摆个宴道个歉就能这么简单地圆过去么?”
凌子苏放慢脚步,让小跑着的瑾瑄跟上。他语气平常,淡淡地道:“所以?”
“所以我想求大哥将这消息彻底拦下,起码在宴席开始之前不能让锦歌知道一点风声,玉衡和墨钧那边我去会会,我不管锦歌怎么想,反正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凌子苏的步伐又慢了一些。
“锦歌惹上风寒高烧不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墨钧赔不起。我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就当我欠了大哥一个人情,日后必还。”
“倒也不用,帮我讨几个答案就行。”
“嗯?”瑾瑄一愣。
“问题之后会给你,你先回去。”凌子苏不欲再谈,换了个方向离开了。
只剩下瑾瑄一个人待在原地。
这就,同意了?
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
瑾瑄是回凤阳阁之后看到的纸条,上面的问题很简单,都是围绕着墨钧的,她端详了半天也没瞧出来这些问题的关窍,这跟问人“你吃了吗”有什么区别?
嗐,总归是她揽下了这活,答应了这事,再奇怪也认了,就当是添点乐子。
这龙潭虎穴,她替锦歌闯了。
三日后。
瑾瑄踏入醉生楼大门的时候,心里有所感应的一偏头,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苏泽。他面前摆了两坛酒,桌面上的下酒小菜跟没动过似的安静地搁在那,筷子也没有抽出来。
“……几日不见这家伙是越来越颓废了。”
起码她以前从没见过他喝酒。
瑾瑄收回视线,面不改色的径直上了三楼包间。旁边小二还没来得及引路,就被她打发下去了:“去,楼下东北角那一个人坐的青衣男的那桌,给他再上两坛,记我账上。”
“得嘞。”
“等等,喝完才让他走,记住喽。”
爱喝?
给他喝个够。
给苏泽添完堵,瑾瑄心情舒畅的推开了走廊上第二扇门,也没关门,无视掉那三双视线,自个儿走到席位上坐了下来。
“有点闷,世子不介意我开着门吧?”她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介意也没关系,忍着就行。”
好死不死玉衡今日也穿着一身青衣,款式比楼下那家伙精致的多,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这让瑾瑄更加不爽。
很好,撞枪眼上了。
她看着那墨钧的眼神一直往门外瞟,玩味的笑开了:“别看了,托你的福,锦歌还卧病在床呢,多大脸啊能觉得她需要拖着病体来见你们?”
玉衡倒是不意外,三公主宫外拦人的事情他当日就知道了,消化了三天,接受能力起码比那墨将军强:“不敢,三公主肯赏光,在下自是受宠若惊。”
顾瑾瑄:“……”脸皮挺厚。
玉衡:“今日即是三公主赴约,也并无不妥,在下听闻二位公主感情甚笃,自是不分彼此的。”
起码这三公主看起来天真烂漫性格单纯,应该是比那不按常理出牌的令兰公主好打动。
天性烂漫性格单纯的三公主听不得他这让人浑身不得劲的场面话:“废话少说,我今日来就是替锦歌讨个公道,玉世子您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