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却是一偏头，躲开了。
“陆霆轩！”
苏锦绣的声音中带着极为浓重的排斥与厌恶，听的陆霆轩心中刺痛不已。他泛红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肯移开。被他这样看着，她竟也有几分想要闪躲的冲动。
可做错事情的人从来都不是她，凭什么要她闪躲？
她凭借着心里的一股子气，硬是强撑着与他对视着，看似面不改色，实际上手早已紧握成拳，被他按在身后的墙壁上。要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容易，她的手臂已经酸软，勉强支撑着。
“你就这么嫌弃我？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可都是做过了的，你现在才想起来嫌弃我，晚了！”
陆霆轩只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格外容易被激怒，看着她红了的眼，又是一个凶狠而满是戾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若说刚才她是被动的承受，那么现在因为她心中的不愿，她开始同样撕咬回去。
两个人就像是要面临末日的两只小手，抵死绵爱却又互相撕咬，唇齿间尽是血腥之气，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如此亲近却也如此让人无奈。
两个人的呼吸，喷薄在彼此的脸上，缠在一起，无尽的亲密。
陆霆轩只觉得心中那无端冒出的火气终于淡了些，这个吻也渐渐温柔了些。可不管动作如何温柔，他们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疼痛。
终于，还是苏锦绣差了一些，呼吸渐渐不畅，不是陆霆轩的对手。看着她因缺氧红透了的脸颊，陆霆轩终于大发善心，放开了她。
陆霆轩喘着，埋头在她肩上，手一点点滑落，强行与她十指紧扣，手落在她身侧。
苏锦绣感受着肩头的温度，那是他的呼吸。她的耳边也似乎能听见，他沉沉地微喘。她胸口不断起伏，透红双颊，额头甚至出了些汗，唇角已经破皮，口中还满是血腥气。
她靠在墙上，仍是不得自由，勉力呼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苏锦绣都觉得自己要站不住的时候，陆霆轩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靠坐在会议桌上。他的视线落在了苏锦绣的身上，远比刚才更加复杂晦涩，里面藏着的情绪太过纷杂，纷杂的苏锦绣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秦雨。”
陆霆轩开口轻唤，苏锦绣的心一颤。这个不属于她的名字，以往不管是谁唤，她心中都毫无波动。可在这种情况下听见他唇畔溢出的一声秦雨，她只觉得心都跟着有了久违的悸动。
这些悸动忍不住让她暗骂自己不争气，在一个男人身上栽倒了一次又一次，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懊恼与排斥。
她怕极了刚才的陆霆轩。
她虽然为了报仇，和陆霆轩之间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受陆霆轩的挟制。那种毫无尊严，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感觉，让她厌恶，也让她遍体生寒。
陆霆轩毫不避讳的看着苏锦绣，声音低哑，有一股平日里没有的蛊惑。
苏锦绣差点就不争气的认输了。这低哑的声音开始在会议室里不断地响起，不受控制的钻进苏锦绣的耳中。
“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来到我身边？我是不是曾经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恨我？你是不是特意整容成了锦绣的模样，为的就是报复我？”
陆霆轩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苏锦绣听着，脸色发白，唇却因为刚才他的那一番柔情而仍旧红着，只是轻轻哆嗦着，似乎是在想办法回避他的问题。
陆霆轩将她的反应收于眼中，心头蠢蠢欲动的，是吻她的冲动。可他深知那样的事不能再做，深吸口气，手落在会议桌上，紧握成拳，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今天的你很是莫名其妙，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反倒是你，必须为你刚才冒失的举动向我道歉，你太过分了！”
苏锦绣脸上总算是有了其他的表情，却只是怒气。好似她是因为陆霆轩刚才连着的两次亲吻而感觉到被冒犯，这才动气。
陆霆轩的视线没有一刻是从她的脸上移开的，他能看得出她心中的确有些气恼，但绝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多。她心中更多的，是痛恨。
他忍不住走上前来，抬手在她的眉眼上轻轻摩挲，而后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既温柔又深情，好似对待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你的这双眼啊，简直要了我的命，可我总是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出恨意来，你恨我，也恨苏锦绣，但是为什么？我真的不记得我曾伤害过你，哪怕你以前不是这副模样，我也不记得你，你为什么要恨我？”
陆霆轩的声音很轻，说是问她，倒不如说是他在喃喃自语。
听着他的疑惑，苏锦绣只觉得心中又疼又涩。到头来，他连她为什么恨他都不知道，而她被恨意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不得太平，却连其内种种实情都不能告诉他。
“秦雨，”
陆霆轩忽然看向苏锦绣的眼睛，眼中带了迫切，抓着她的手，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他的殷切就像是一把刀，直直扎在了她的心上。
“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恨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他抓住苏锦绣的肩，晃动着。苏锦绣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费力摸索到他的肩，用力将人一推，眼前的世界这才恢复原状。
陆霆轩有些无力的靠在会议桌上，而后顺着桌子，滑落在地。他眼中有迷惑，有不解，还有深深地茫然。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呼吸沉沉，眼中更是晦暗如黑夜。
他的手已握成了拳，毫不犹豫的便是一拳打在地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