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眼中划过些什么,只当是庭鸾珠宝的公司高层想通了,打算按照她上次开出的赔偿条件来处理这件事了,倒也没有想太多,抬脚进了电梯。
沈兴恒等在会客室,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这几天陆氏那边一直没有人联系他,他的确不知道陆氏出了什么事,所以心里着急,担心真的把陆霆轩给惹了过来。
他这几天一直在尽力劝说公司高层,可所有人都铁了心要趁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从陆霆轩那里狠狠撕下一块肉来,无论他怎么说都没人听。
陆霆轩可不是虎狼,那是狮子,咬狮子一口后果都不是他们能承担的,更何况是撕狮子的肉呢。他们明显就是在自寻死路。
就在他心中惴惴不安时,苏锦绣又登门了,他这次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毕竟人家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也暗暗的威胁过了。
苏锦绣轻车熟路的走到会客室的门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敲响了门,却一直都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喊进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过门板传到了她的耳中,眼前紧闭着的门下一刻便被人拉开,露出沈兴恒那张重新带了笑意的脸。
“秦总监,您终于来了,快请。”
沈兴恒话里话外都对苏锦绣十分客气,这不由得让她心中生出希望来。或许庭鸾珠宝的人已经想通了,打算按照她之前提出的赔偿方案来处理这件事了。
苏锦绣的脸上不由得便带起了笑意,说话间自然也是同样的客气。
“让沈主管久等了,路上车多,我又是做的出租车,所以来的有些迟了。”
实际上现在根本没过原本约定的时间。但苏锦绣此人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自然客气。
沈兴恒勉强笑了笑,和她在沙发落座。桌子上是两杯咖啡,苏锦绣摸了摸杯壁,已无温度,显然准备已久。
“我今天来的目的,想来沈主管也知道,不知道沈主管同意与否?如果沈主管和贵公司的高层答应我们的赔偿措施,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合同签了。”
苏锦绣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合同来。看她这样,沈兴恒脸上的笑僵了僵,有些尴尬,眼中也略有歉意。他端起杯子,手指在杯口摩挲着,有些犹豫。
见他这个态度,苏锦绣的心咯噔一跳,脸色有些发白。现在的陆氏还可以支付这一笔赔偿,但是若是把这件事闹到了法庭上,陆氏又要筹集资金,才真的是麻烦了。
不到最后那一步,苏锦绣还是不想和庭鸾珠宝的人闹翻。
“可是有什么变故?”
苏锦绣反问,沈兴恒看着她微蹙的眉头,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
“秦总监,真的很抱歉,这几天我已经在和公司的高层沟通,但是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而他们有一门心思的想要趁此机会捞上一笔,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沈兴恒的话早就在苏锦绣的预料之中,她的脸色没有再变,手指在杯子上轻敲了敲,这才开口。
“不知道沈主管方不方便替我引见一下贵公司的高层?我想我可以和他们亲自谈谈,或许事情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沈主管应该也清楚这份合同是对贵公司最有利的,不是吗?”
苏锦绣的要求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沈兴恒却完全做不到。那些高层早就警告过他,不准带她去见他们。
他也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万一真的激怒了陆霆轩,他们就可以把责任往他的头上推。但他现在受制于公司高层,即便将他们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也没有办法反抗。
见沈兴恒面露为难,苏锦绣的心沉了沉,放下手中的杯子。
“沈主管,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沈兴恒见她看得明白,他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
“实不相瞒,秦总监,我不能带你去见他们,他们不愿意见你,你也别为难我,我现在人在庭鸾珠宝,有很多事即便我看不惯,我也不能帮你,你还是回去吧,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份合同是不可能签下的。”
沈兴恒自然也不甘心就这么为庭鸾珠宝的那些人背黑锅,这里面有什么蹊跷都隐晦的提了句。苏锦绣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下,拿过桌上的合同重新放进包里。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留,我回去将这件事与我们陆总再提一提,估计是要按照合同来处理了,至于沈主管的话,我也会告知我们陆总的,沈主管大可放心。”
得了苏锦绣的话,沈兴恒这才松了口气。陆霆轩对不对付庭鸾珠宝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只要日后陆霆轩不为难他就够了。
庭鸾珠宝的那些高层不知死活的要找陆霆轩的麻烦,他可没那个胆子。他这点手段在陆霆轩的眼里只怕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卖陆霆轩一个好。
“那就多谢秦总监了,今天劳烦秦总监白跑一趟,我这里心里也当真是过意不去,我送秦总监下去。”
见苏锦绣起身要走,沈兴恒也紧跟其后,一路将人送出休息室。苏锦绣停脚,视线在楼道拐角处一扫,眼中闪过些什么。
又是之前在窗户外面偷听的小秘书。看来庭鸾珠宝的人还真是铁了心要和陆氏作对。
她将这些收于眼中,看向沈兴恒时脸上却勉强带起一抹笑来,抬手停在二人之间。
“好了,沈主管就送到这里吧,再送下去也难免不合适,若被有心人看去了,难免要连累沈主管遭受猜忌。”
苏锦绣将声音压得很低,拐角处躲着的小秘书根本听不清她的话,忍不住朝他们这边探了探头。苏锦绣的余光扫了一下拐角处,示意沈兴恒。
沈兴恒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自然也发现了藏头露尾的小秘书,眸中沉沉。
“我明白了,秦总监慢走。”
当着小秘书的面,沈兴恒自然不敢再多说,就站在会客室外面目送着苏锦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