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战胜了铁心,你似乎并不是很开心。”铁胆离开了铁心处,便赶紧来到铁木的居所拜见师父。但铁木却没有从徒弟脸上看到应有的表情,和铁胆呆的久了,铁木自认为对其最是熟悉不过,但徒弟这次回来,铁木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铁胆罕见地没有回应,铁木见状眉头微皱。“是不是铁心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铁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他跟我说了一些师父您的往事。铁胆回答完便充满期待地看着师父,但铁木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铁胆又等了好一会儿,昏暗的房间里依旧静谧无声,铁胆心里的失望终于蔓延开来。
“师父,我们两对于必胜之心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对。”终究还是铁胆打破了沉默,但他却有意避开了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铁木毕竟是他师父,是给予他一切的那个师父。
“不对,你是指哪里不对?难道你已经…”铁木由惊奇转为惊喜。
“不错,白天一战似乎让我对必胜之心有了些许领悟。似乎所谓的必胜之心并不是战胜比自己强大的人,而是要战胜自己心中最强大的存在。”
“战胜心中的强敌,才是真正的必胜之心?”铁木反复咀嚼着徒弟的话语,随后慢慢地点起头,“不错,你的说法确实极有可能。看来与铁心的一战终于让你开启了必胜之心的修习之路。”
铁胆微微摇头,“只是勉强触摸到了门槛而已,徒弟心中最强大的敌人一直都是两个人,铁心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铁胆说话的语气大异于平常,铁木一时间有些疑惑,但他还是随意接口道,“那就是还有一个人了?”
“另外一个人当然就是师父您啊!”
铁胆冷冷地说完,夜间的空气更是冷了几分。“不错,你所熟悉的真正的高手,不外乎只有我与铁心两人而已。看来你是打算与我一战了?”这次是铁木打破了沉默。
“不错。”
“你有信心战胜我?”铁木言语之间,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铁胆也跟着散发出自己的强者之气。“徒弟没有信心,但终归是要试一试的。”
直到此时,铁木终于知道铁胆究竟是哪里改变了:徒弟往日里的顺从与畏畏缩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者之气。
“这就是必胜之心?好!既然你想要一战,老夫就奉陪到底。”随着铁木不断说话,其气势也在不断攀升着。就在两人将要出手的时候,铁木突然莫名其妙地顿了顿,“你确定与我一战之后便能真正的领悟必胜之心?”
铁胆的声音突然变为不忍,“师父!”瞬间一身气势竟迅速消退起来。
铁木见状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想逃避吗?”说完便顾不得铁胆的反应立刻向他攻去……
铁木曾经说过,铁家的轮回诀一旦修炼到第五层便可以隐隐预见到自己的生死之期了,于是前任家主便可以在自己死前将一身内力与下一任家主相融,此乃铁家家主能够世代强大的秘密。
天才如铁木是否早已成功修炼到轮回诀的第五重了?
铁木与铁胆的传承是否也如同铁家家主的传承一般?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黑暗,似乎变得更加黑暗。
房间经历过一阵****,然后铁胆喝退了赶来查看的铁家之人,四周便又归于宁静了。
不,并不宁静,至少有喘息声不断传来。
“师父!”
“我,我没事,怎么样?你的必胜之心?”
“弟子幸不辱命。”铁胆涩声道。
“很好,你终于领悟了必胜之心,接下来只要继续参悟就不难突破惜羽功第三层了。”听闻铁胆真的成功了,铁木的喘息之声都缓了许多。“惜心境一旦成功,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层惜死境界了。”
“惜死境界?”这名字颇为古怪,铁胆忍不住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惜死两字取自珍惜将死片刻的感悟之意,所以要练成惜死境界,一定要通过无数次的生死之战才能够成功。惜死境界固然艰难无比,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为师此前早就想过方法,只要…”
“师父,”铁胆突然打断了铁木的说话。弟子有一句话想问?
铁木停下了说话,诧异道,“什么事?”
“当年在瀑布下突破惜身境之时,师父您究竟有几成把握?”
这问题来的突然,铁木愣了片刻,他讪讪一笑,“过去的事情你还提它干嘛,反正你不是已经成功嘛,为师知道你当年确实艰难了些……”
“师父,”铁胆再次打断了铁木的话语,“徒弟想知道到底有几成?”
铁胆抬了抬手,想要继续解释,又似乎担心再次被徒弟打断,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说话,话虽未说出口,但他一张老脸却先红了。最后他还是无力地垂下手,低声道,“大概只有两三成。”
铁胆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冷冷地说道,“那这次呢,您又有几成的把握?”
“一成也没有。”铁木听着徒弟嘲讽的话语,老实道。
“果然,我当真只是您的试验品而已。”
“你不是!”铁木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对不起,师父,这次徒弟恐怕不能再相信您了。”
“你这不孝之徒!”铁木大怒,但很快又转为平静,最后化成了哀伤。
“你出去吧。”铁木平静的说道。
“对不起,师父”
“不关你的事,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铁木一边向铁胆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一边继续平静地说道。
“师父!”铁胆终于再次不忍起来。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看看师父被你打败的样子不成?”
“弟子不敢,”铁胆低下头,缓缓地走出了房门。“师父保重身体,早些休息,弟子明日再来拜见。”
一声再见,便是永生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