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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寿宴(上)

尽管蔷薇不情,杜娟不愿,但几人最终还是在解愠的安排以及月牙的劝说下住进了别院,果如解愠所说,别院很大,四人加上解府安排的几个下人住着也是绰绰有余。

三天后,无垢携着闻芷搬离了学院住了进来。

对月牙而言,无垢会出来自己还能够理解,但闻芷会跟着一起搬出来却是大出意料,闻芷则是淡淡地回道,“你们一走书院必然会让新人住过来,与其再浪费我的时间认识新人,还不如一起跟着出来算了。”

而五天之后,长青带着铁客和一身家当也住了进来。两人会搬进来,琥珀倒是出了大力气,看来琥珀虽然嘴上说着嫌弃自己的两个室友,但行动却是诚实的很。

无论如何,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时小院终于是人满为患了。

书院的第一年毕竟有许多基础的知识需要学习,相比之下最是繁忙,但自第二年开始书院便不再强制要求大家留在学院了,因此几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小院里度过的。几人固然性情迥异,但毕竟都还年轻,于嬉笑怒骂的相处之间终于也渐渐混的熟稔了,小院也因此被改名为八仙居。

对于第一年新进的生员,书院每月月末均有四天休假,八人之中除蔷薇、无垢外甚少有人回家,归家的两人中又以无垢最是频繁,基本算得上是逢假必归,除此之外无垢家里隔三差五亦有人前来探望。不仅如此,无垢还不止一次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做客,大家开始自然推脱,后来相熟之后也就应从了,好在无垢家里对于几人倒是热情有加。

几次三番,大家对于无垢的家境却是有了很深的了解——无垢家族经营着天龙一国六七成的药材生意,是有名的官商世家,之所称为官商,皆因宫中的一切药材用度亦是由无垢家族提供的。

按照无垢的说法,自己家族早先时更是庞大,后来分家成了医、药两族,自己所在的药族固然强大,但相比于医族却是仍有所不如,但究竟医族如何,无垢却是不愿多谈。

别院里最近异常的忙碌,因为再过上几日便是无垢家族族长的七十大寿,铁客出主意想要绣一副松鹤图给老爷子庆寿,众人想到最近频繁过去蹭吃蹭喝,所谓吃人嘴软,难得适逢老族长大寿,自然少不得好好表现表现,而在琥珀的大力支持下,成本低廉的松鹤图最终如愿被选定了,好在经过了连续几天的加班加点,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寿的前一天完成了寿礼的制作。

按照无垢之前的说法,他们家族自称为药族,作为药族权利最高的族长,老爷子的大寿于情于理族中之人都应当前来贺寿的。

果然,寿宴当日,整个药族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幸而作为如今药族第三代唯一正统男丁的朋友,再加上书院院生的身份,几人总算能够堂而皇之呆在内院,免去了外院的推搡之苦。

月牙一行与族长的接触并不多,但这次的松鹤图显然颇得老爷子欢喜,于是放下心来的几人自然便心安理得一边欣赏着台上的大戏,一边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尚未来得及酒足饭饱,外院却突然嘈杂起来,内院之人不明所以,个个停杯止箸,甚至有几人站了起来。

老族长这边自也发现了异常,摆手叫停了台上的大戏,又示意身旁下人出去打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下人匆匆归来,对着族长轻轻耳语一番,族长听完,似是愣了一下,却又立马回过神来,向家仆淡然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下人领命又匆匆向外跑去,不久,外面的嘈杂之声骤然停止,内院之人不由齐齐向入口之处看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仆人领着两个人慢慢走了进来,当先之人做书生打扮,龙章凤姿,气质超绝,身后之人精瘦矮小,就容貌气质而言却是相形见绌了。

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当先的男子仍旧神态从容,带着淡淡的笑意仔细地打量了整个内院。待四周议论之声渐渐变小,他才从邻近的桌子上挑起一盏斟满酒水的杯子,朗声道,厉爷爷七十大寿,无常不请自来,搅了诸位的雅兴,当罚酒一杯,说完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一杯饮毕,自称无常的男子不知何时又拿起另一个桌上的酒壶,一边朝着手里空杯中倒酒,一边继续道,“厉爷爷寿辰,无常姗姗来迟,亦当罚酒一杯。”说完同样将手中刚刚倒满的酒水再次一饮而尽。

此时无常已经来到了内院中间,第三杯酒也已经倒满,男子轻轻叹息一声,歉然道,“厉爷爷不知不觉已到古稀之年,孙儿这些年却从来未曾拜望,理应罚酒三杯。”待三杯酒喝完,无常已然来到了主桌之下。

主桌上的几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名中年男子起身大声训斥道,“你这混账居然还有脸回来。”

无常对于中年男子的呵斥视若无睹,倒是主座的族长摆手阻止道:“气和,今日是我寿宴,来者皆是客人,不得无礼。”见中年男子坐了下去,族长又向刚刚回到身旁的下人道,“给无…无常搬椅子过来。”

“厉爷爷不必与孙儿如此客气”,无常客客气气说完,却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然后向身后之人摆摆手,再次朗声道,“阿奴,上寿礼。”

众人立刻又将目光投向刚才一直被忽略的精瘦男子身上,也终于注意到被唤做阿奴的男子手中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子。

阿奴似乎极不情愿地向前走了一步,继而将手中的木盒放于桌前,然后徐徐打开,待一切做好后又迅速退回到无常身后。

不待众人继续好奇,无常立刻解释道,“知晓厉爷爷寿辰将至,孙儿花了半个月时间寻遍都城,好歹从宫中找到了这对人形首乌,今日特意带来为厉爷爷贺寿,孙儿祝厉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见下人正在迟疑,厉族长对其吩咐道,“收下吧,无常有心了。”下人闻言送了一口气,赶紧收起桌上的木盒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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