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愠知道皇来是极讲原则的人,讲原则的人一般都很固执,一旦有了想法就不会轻易改变。解愠倒是极懂得变通之人,规劝之路行不通,那就只能另寻他法。可惜解愠来京都的时间太短,根基不深,助力自然也就捉襟见肘。这时,一个本应该被遗忘的名字却突然跳了出来——朱自如。
“她真得真么说?”听完解愠的解释,朱自如反而对岁华的誓言更感兴趣些。
“自如兄应该不会是趁火打劫之人吧?”解愠苦笑着回应道。
“那也说不准呢。”朱自如贼兮兮地笑了笑,随即又道,“知道为什么我从刚开始见面就不怎么喜欢你们两个吗?”
“因为岁华。”解愠的苦笑更浓了些。
“原来你虽然看着老实,人倒是不笨。”朱自如言语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想让我怎么救你兄弟?”
“他这两天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了,如果可以,希望自如公子能安排人悄悄跟着,若是当真出现了意外,还请顺手帮帮忙。”
“你说的简单,也不想想你们得罪的什么人,那可是施家,我犯得着为你们去触这眉头吗?”
“多虑了,只需公子暗中搭把手即可。”解愠淡淡地继续解释道,他知道自己说得轻巧,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大是不同了。
“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呢?”朱自如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个恩情在下会忘记,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回报的。”解愠如是说道,但紧接着便看到了对方不屑的眼神,显然这个理由无法打动他。“那就算是看在岁华的面子上吧。”
“岁华?她的面子?”朱自如说到此处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你真当我朱自如是圣人君子不成,以我和她的交情在你看来值得我给她这个面子吗?”
“骄傲的人一般心胸都不会太狭隘的,否则我也未必会过来。”解愠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如此说道。
“有意思,有意思,我看不是我心胸太狭隘,而是解愠兄心胸太宽广了吧。”见对面的解愠以一副不解的表情正要反驳,朱自如不禁摇摇头继续补充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岁华吗?你那个叫做皇来的兄弟不也喜欢她吗?”
解愠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他把刚刚准备反驳的话重又咽了下去——虽然不清楚朱自如何以知道这些事情,但既然不假,他自然也无从反驳。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想好了措辞,“岁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要是不喜欢你,又哪里会在乎你喜不喜欢她呢?”
朱自如这次倒是心有戚戚地点点头,显然很是认同对方的说法,然后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一般,“这样说的话你已经知道岁华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了?你该不会想说是你自己吧?”
“是皇来!”解愠极为肯定地说道。
“她告诉你的?可是她从来没跟我说过。”朱自如郁闷道。
解愠却摇了摇头,“倒不是她主动告诉我的,但我毕竟是一个商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些的。”
“你这样一说作为情敌的我似乎更不应该救他才对吧?”
“那就要看朱兄当初是因为真的喜欢岁华而喜欢她,还是仅仅因为想胜过我与皇来而喜欢她了。”
“那你呢?你是因为喜欢岁华?还是因为不甘心败给你兄弟?”朱自如不答反问道。
“原因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次我们都失败了,既败给了岁华,也败给了皇来。”解愠难得有些黯然起来。
解愠失落的表情似乎让朱自如很是不开心,这是否也预示着这个男人曾经也像现下的解愠一般黯然神伤过。“你可以回去了。”朱自如一边朝解愠摆摆手,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那皇来……”
“我会看着办的。”朱自如还是以那种不耐烦兼高高在上的口吻回应道。
解愠不再说话了,他知道作为一名劝告者,现在应该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向对方点点头然后告辞了。
庭院深深,只余下朱自如一人,他倚着廊柱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暗道一声,“输给了皇来,至少不能输给你吧!”接着他又大声向仆从喊道,“阿财!”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仆人应声而入,“去府中的地窖里挑一坛好酒过来,我有客人要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