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用意,臣女如何也不懂。只是臣女养伤期间曾听闻府中的莫统领无意提起过刺客刺杀一事,说演武场上的刺客皆是冲着太子殿下而来,若非当日齐侯之女设计意图箭杀臣妹,引起场面的动乱,恐怕刺客会找准别的时机发动进攻。”云落故意引开太后的关注点,就算是没有的事,她也要说成有可能发生的事,更何况那日事实的确如此!
太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话,回忆当时的情景,她记得当日应该是这样。
云落静默了一会儿,便又开口道:“太子殿下许是觉得当日之事,臣女也是个阴差阳错的转了机缘,也或许是因着什么别的事,臣女确实不知,只是太子殿下告知了臣女一件事,说是娶妻之事不急,日后再议,只是先定下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紧眯着双眼,心中考量着云落的话。
云落回道:“回禀太后,臣女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欺瞒太后。”
一旁的卫嬷嬷趁机上前,轻轻对太后点点头。
太后冷哼了一声,便从正殿回了内殿。
卫嬷嬷指使着旁边的宫女搀着太后回了内殿,看着云落,心里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她缓步走近了云落身旁,“上官小姐,今日太后召你前来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思绪不解,如今上官小姐已经将太后的不解解了大半,如此你便在此再抚琴一曲,慰了太后的凤体,就算你有功。”
云落起身,笑着点头,“是,臣女遵旨。”
这就是她不喜皇室的最大原因,只因为你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所以便可以掌握着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挥之则来,挥之即去,只要她的一个想法就可以决定你是去是留,而下位者半点抗拒之力也没有。
其实她是不在意的,只是想起当时姨母孙言清在皇宫的遭遇,她就觉得心中不快!
很快,便有宫女为她抬来了古琴,她垂眸,眼中无波澜,随手便抚琴一曲。
她弹得并不是那日皇宫御花园为上官青澄弹的静心之曲,她现场直接编了一曲,不懂琴的人是听不出来的,便是别的人听着再好听,感觉如何舒服,但毕竟没有了她的琴心,这曲子也只是出类拔萃罢了。
太后在内殿听着虽然悦耳,却始终没有像那日一般脑中不自觉回忆起先帝,她有些不惬意。
等云落抚完一曲,便让卫嬷嬷赶紧送她离宫了。
云落刚走,太后就开始跟卫嬷嬷讨论云落的话。
卫嬷嬷何其懂太后的心思,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赶紧安慰道:“太后放心,老奴今日瞧着那上官云落应不是说的假话,那日七殿下虽然在太后面前提了一口,却未必就是太后所想将她放在了心上。至于太子殿下,她那容貌怎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那你说,太子那日为何那么坚决的要娶她为太子妃?”
“太后真是忘了,太子可只是说过那一次,更何况后来陛下问起,太子也没有那么坚持了啊!应该是她说的那样,要娶她却不着急,那只能说明,太子殿下的用心不在她身上,只在娶她这件事上!”卫嬷嬷随年迈,但说起话来还是铿锵有力有模有样。
“可哀家明明收到消息,说是太子一连几日都派心腹送礼给她。”
“您想想,做样子嘛!如果不是很逼真,怎么让别人相信?”
“你的意识是说.......”
卫嬷嬷点点头,表示肯定。
太后还在若有所思,“可那云起,我自小看他长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办不到的,他需要费这功夫来做这些事情?”
卫嬷嬷闻言,突然十分小声,在太后身边耳语,“太后您忘记了当初您寿宴中毒之事?下毒之人如此居心叵测,可见其用心,演武场又如此明目张胆公开杀太子,可见便是威武神通的太子殿下也不得不用心设防!陛下不是也轻易答应了吗?难道陛下会不明白太子殿下的用心,随意便允诺皇家婚事?”
“........”太后越想卫嬷嬷的话,越觉得有道理,点着头心里想通了些。
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卫嬷嬷立即开口又道:“太后可知,昨日太子殿下命人往上官相府送了果实和点心,全是梨啊!这意思还不够明显?......”
“什么?.......还有这种事?”原本太后还以为云起送给云落的都是什么好东西,一听说是梨,她顿时心里有些舒服了,梨,离,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奴听说这件事被太子殿下严令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几乎就没几个,有些甚至已经失去了踪迹。既然太子殿下的用意就是不让外人知晓,那太后也就心里清楚便可。如今这整个京都之人都不敢言论上官相府之事,这对皇家来说也是好事!”
卫嬷嬷说完,太后便表示认可,她心中原本就是极其不喜,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要娶一个貌丑之人为太子妃,若是被他国知晓,那太子妃何其丑陋,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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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离开了慈宁宫后,便又一名宫人领着准备出宫,她心中还在盘旋如何找个借口自己探视一番,就见到前面不远处一白衣绝尘的男子静候着,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等云落走近后,他直接朝她微微一笑。
云落心中对此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碍于身份,便和宫人一起朝他行礼,“云落参见七殿下。”
云晖看着云落好一会,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宫人正准备带着云落继续往前走,却听见云晖突然开口,“你先退下,我有话对云落小姐讲。”
那宫人有些唯唯诺诺的。
云晖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却是对着云落,“不知云落小姐可愿由在下引路出宫?”
云落哑然,那宫人这才赶紧答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