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子玉自觉恢复的很好,才又去丹药坊习练大力丸,这两日也是苦苦思索如何解决大力丸的炼制难题。
平复一下心情,入药炼丹,火力全开,子玉尽力输出最大量灵气,希望快速熔炼暴龙妖丹,这是他想到的一个方法,尽量缩短炉内高温时间,以减少辅药的消耗。这样虽说灵气消耗巨大,平时不宜轻用,但在“丹器汇”上借助补灵丹或许行得通。
果如他想象,暴龙妖丹变黑转紫,软化融合,析出精微,快速了很多,辅药也快速析出各色精纯,只用了半个时辰,丹成,出炉。
这次灵气虽也消耗甚多,却不像上次宛如大病一场,只是有些疲乏,子玉兴冲冲的又来找于福庆。
“公子莫急,你还不到百脉期,不能精细地控制灵气,对丹炉和炉内温差掌控不好,这是自然的,修为高了,慢慢熟练了自然就好了。你一个尊者能炼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子玉不禁有些懊伤丧:“这次又不行?”
“这次还不如上次呢。可能是温度太高,辅药的药性全没了,暴龙妖丹火候也有些过了,丹气里夹杂着些许焦香,大力丸让人力量爆增的药效也不剩多少了。”
子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要是如此简单就能炼成大力丸,那大力丸也不算低级丹药里的顶尖丹药了。
当下谢过于掌柜,只是在心里琢磨:温度太高?控制温差?掌控丹炉?丹炉怎么掌控?不就是输入灵气的多寡来调控火力大小么?想得入神,也没细问,就回了姜府,准备休息两天,好好研究一下神农本草经,再去习练大力丸。
于掌柜微微摇头,姬公子天赋是没得说,可是未免有些性急,尊者修为就想炼制大力丸,不说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未免狂妄了些。
这几日子玉百思不得其解,按于掌柜和本草经的说法,炉内是存在温度差的,而这个温度差就是关键,高温炼暴龙妖丹,低温炼辅药,这就简单的多,可如何解决温度差,本草经里都没有细说。依子玉的想法,只能靠神识了,神识在炼丹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开炉实验,只一柱香的时间,子玉就放弃了,神识根本就控制不了炉内温度,苦苦思索了几天的收获,就这样付之东流。
细细想来,子玉心中了然,神识可以感知一些事物,强大的就如亲眼“看见”一般,这种感知不受障碍物的影响,不受明暗的影响,只受远近的影响,因为这些都不是真的用眼睛看,不需要光线的作用,就如子玉隔着丹炉可以清晰“看到”炉内情况;甚至还能感知一些杀气、敌意,就像白逸仙说自己鼻子敏锐,能嗅出特殊味道;神识还能调动灵气,引导灵气,甚至可以将灵气强行压入丹田,因为灵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的物质,推而广之,是不是所有的物质都可以被神识控制呢,这没人知道,可子玉确定的是,温度不是物质,它只是灵气燃烧产生的现象,所以神识绝对不能直接控制温度,而不能直接控制温度,那也绝不会产生温差。通过控制灵气输入多少来控制炉内温度是可以的,但那也不会产生温差。
想明白了这节,所以子玉马上放弃,看着仅剩的两幅药草,不禁苦笑,这次真是倾家荡产了。不过子玉向来坚毅,并不气馁,转瞬间又思考起来,不能控制温度差,那还能怎样,控制物质,神识,实物,蓦地脑中灵光一闪,精纯物质不是实物么。
开炉,再来,这次缓缓输入灵气,稳稳控制炉温,辅药渐渐析出精华滴入炉底,子玉立即展开神识,护住那些各色液体,如此动用神识,子玉还是第一次,也不知成不成,只是长时间坚持,甚是不易,还要感知炉内情况,随时调整火力,直至辅药已经完全提炼,子玉已是极为疲乏,这种疲乏和体力不支灵气不继又不一样,似乎身体被掏空,连手也微微颤抖,加之神情困顿,昏昏欲睡。
感受着炉内变化,子玉猛地加大火力,暴龙妖丹变黑了,火力减小些,转紫了,再减小些,火红的精纯液体流出,保持火力,维持住,维持住。
这边默念神识,还要稳稳护着炉底,子玉深感无力,强提精神,神志已有些不清,神魂就欲飘飘离体。
忍耐,快了,加大火力,炉底快形成丹丸了,再坚持一下,丹丸成了,子玉铺开所有神识,将炉内灵气引入丹丸,再次加大火力,丹成,锁住所有灵气和药性。
“成了。”子玉默念,然后缓缓倒下,昏昏睡去。
子玉出来时,已过未时,看来自己足足睡了两三个时辰。
于掌柜暗叹,这小子怎么又来了,还真是越挫越勇。
待拿过大力丸,细细瞧了,那丹圆润柔和,似有焕彩流转,兼淡淡幽香传来,神识探入,更觉药力活泼,灵气丰沛,不禁惊叹:“姬公子,这次成了,竟是四品丹药!”
“哦?成了么?四品丹药?怎么样,听说齐公子能炼六品大力丸,到底如何?”
于掌柜平复一下心情,缓缓说道:“大力丸以暴龙妖丹为主药,内含灵气狂暴,极品丹就是七品丹了,齐公子所炼确是六品丹,内含灵气也未达到极致,可他是以百脉期修为炼制的,这和你以尊者修为炼制大力丸,那是没法比的,姬公子不用介怀,待公子开了脉,那齐爽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么多年来,能以尊者修为炼制大力丸的,我听说的只有白家公子,好像也是四品丹药。”
“哦。”子玉有些失落,自己再多加习练,恐怕提高的也不会太多,主要是神识消耗太大,神识极度疲乏的状态下,不可能在成丹时将炉内灵气全部引导入丹丸,也就不可能成高品丹药,那么在“丹器汇”上摩擦齐爽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看到子玉低落的样子,于掌柜肺差点气炸了:“姬公子,这真的不错了。”
能炼极品丹,这不仅是妥妥的大师,还是大师中的顶尖,知道吗,如今又以尊者修为炼成大力丸,和白公子一样,那是能摸到宗师门槛了,知道吗,这样还要失望,你让别人可怎么活,于掌柜心中鄙夷,可他还不知道,子玉是另辟蹊径,自创了炼制大力丸的方法,和白逸仙还是有不小区别的,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把肺气炸了。
“哦,不是,我也觉得挺好了。”子玉笑着道谢告辞。
于掌柜送出来,心下凛然,都不知道今后还要怎样结交这位丹道大师了。
虽只成了四品丹,可也是千辛万苦得来的,子玉心情大好,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阿凤娘。
进到病房,只见阿凤跪在床边嘤嘤抽泣,一边用湿手帕帮娘擦润干燥的嘴角,阿凤娘却歪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倒气,眼见快不行了。
子玉赶过去:“怎么了,阿凤。”
“也不知怎的,下午突然就重了,丹药师看过了,说怕不行了。”似乎知道了注定的结局,阿凤满是泪痕的脸上却带着些许平静。
“我去问问丹药师,看怎么说。”
“别去了,姬公子,你也不图什么,帮了我们这么多,难道我们是没心的?说什么,再不能麻烦公子了,这是我们娘俩的命,我们认了。”
子玉听她话里有话:“你别管,我去去就来。”
“别,别,姬公子。”
子玉赶紧去寻崔主管,崔主管却道:“没用的,姬公子,我和你说过她随时没命的,现在只有第二医馆有重病室,用些器材可以拿银子吊命,可那没人用的起,再说就算这次缓过来,下次咋办,你有多少银子?”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没了吧,你帮我结算了,我们转到那边看看。”
见子玉主意已定,崔主管直摇头:“我们这边没问题,二医馆那边就难了。那种大医馆人满为患,你根本就进不去,站队排号,不知几天才能瞧上病,这边病人也差不多没了。”
“哦,这样啊,你们先准备好,我去想办法。”
子玉回来让阿凤准备好,一会转去二医馆看看。
阿凤拽了子玉,又回头看看上气不接下气的娘,左右为难:“姬公子,别麻烦了,这让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子玉劝慰阿凤几句,就跑去找敏婷。姜敏婷自从成了丹道师,就在丹药坊为家族炼丹,按照规矩在家族获取利益,两人近来很少见面。
“哎哟,小师叔你怎么来了,这才几日不见,看把你想的,巴巴的跑了来看我,今后我成就大师,你再想见我一面,也不能够呢。”说完捂了嘴咯咯的笑。
“我有正经事呢。”子玉说了阿凤娘的事。
“还正经事呢,见了漂亮小丫头蛋子,就不管不顾了,是不是。”敏婷调笑着子玉:“这事不难,我家不少学徒成不了丹道师,被家里送去各大医馆做丹药师,二医馆里有好些个呢,还有当主管的,我陪你去。”
两人接了阿凤他们来到二医馆,敏婷进去找人,子玉一看,果然是大医馆,占地广阔,装饰华美,加之人头攒动,宛如菜市场一般,真是天下熙熙,皆为病来;天下攘攘,皆为病往。
一会儿功夫,敏婷和一个主管出来,不及寒暄,妥妥当当将阿凤娘安排进重病室,果然有人好办事啊。
一时停当,主管对敏婷极是恭谨,将两人让入客室,亲自端茶倒水的忙乎。
聊了一会,子玉才知道,重病室花费不菲,每日大约要十两银子,不禁咋舌,这那里是小户人家瞧不起病,就是大户人家也要倾家荡产,没办法,诸事安排妥当,出来的时候,子玉把仅余的四百多两银子都给了阿凤,嘱咐她好生照看娘,使费不足时,再到姜家找我。
阿凤噙着眼泪,望着子玉,却不多说。
回来的路上,敏婷就要揪子玉耳朵,一边吃吃的笑:“还说不是看上了那小丫头蛋子,你看她眼泪汪汪的看你,对你也是有心呢。”
“敏婷别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