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可能会派上用场,所以在临走前我把凌云的符文带来了,”诺顿仰望着悬浮在半空的玉佩,“符文集天地灵气于一体,里面蕴藏着丰富的自然元素,我记得跟你说过,每一个拥有印记的能力者都会与符文产生共鸣。”
柯艾也跟着仰望了起来,那枚玉佩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光芒却没有下午看见时那么闪耀。
“来,柯艾,你是一名天赋异禀的孩子,你的能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差,”诺顿双手在空气里画图,绘声绘色地描绘:“集中你的注意力,你能听到一种如同洪荒古钟般,震撼灵魂的声音!”
柯艾闭上了眼睛,沉声静气。
“对,就是这样,”诺顿围绕在他身边,“集中你的注意力,听到……震撼灵魂的声音。”
按照诺顿所说的,他几乎摒住了呼吸,前所未有地努力地用心地去倾听一块玉佩发出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十几秒,他忽然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诺顿。
“我可以看出来,你已经感受到了符文的召唤!”老头子欣喜若狂。
“我……”柯艾一时陷入了语塞的状态,“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虽然我是个文科生,但是我也拥有理性思维,连小孩子都知道一个人怎么会对一种死的……我是说没有生命的物体产生共鸣,更何况听到震撼灵魂的声音,因为根本完全不符合物理依据!”
“什么?你……你没反应?”诺顿如遭雷击,“符文能唤醒深藏在能力者心底深处的潜意识,想起千万年前与六大魔鬼拼死一战的上古能力者们,一般人都会痛哭流涕,严重一点儿的可能会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你作为一个能力者,难道真的没有与它产生共鸣吗?”
柯艾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我明明看见你在符文的引导下,进入了冥视境界,你看见了什么?”
柯艾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两个小孩……”
“两个小孩?”老头子愣了一下,继续追问:“什么样的小孩?”
“一男一女,两个很漂亮的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然后呢?”
“他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吃了一大波狗粮。”
诺顿突然陷入了沉默的状态,他抚摸着下巴在安静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背影有点儿孤寂。柯艾低着头,从来到这间学院的第一天起老头子就为了他东奔西跑,费尽了心思,可是他还是让老头子失望了。
闲来无事他只好盯着墙壁上滴滴答答的时钟发呆,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针缓缓地挪动指向了数字12,三根阵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诺顿忽然一拍桌子,柯艾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有趣!太有趣了!”老头子仿佛发了疯,扯过一张白纸欣喜若狂地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副校长你精神错乱了么……”
老头子把一张纸放在了他面前,纸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六芒星阵图案,人体的四肢百骸图叠在六芒星阵图上,旁边写满了各种数字和人类看不懂的炼金术符号。
“看来你真的精神错乱了……”
没有理会他的白烂话,老头子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为什么对于符文没有反应了!因为你是个……免疫体!”
“免疫体?”柯艾挠了挠头,“百毒不侵的那种吗?”
“该死!我怎么从一开始没有想到呢?”老头子搬来了楼梯爬上书架,因为他的身高实在不足以够到放在高层的书籍,“分区为BC,尾号为0001的卷轴《海皇残卷》里面有这方面的记载,可是我从来没有仔细地阅读,因为我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遇见过这样的案例,而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免疫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个词不太好吧……”作为文科生的柯艾联想到这个词语的来源是“空前绝后”,“空前”就算了,“绝后”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老头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放在最高层的一本古籍,这是一本薄薄的古老书籍,封面是一顶金色的皇冠,旁边配了复杂的炼金术符号,可是书籍上了锁,还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有拿出来翻阅过。
“《海皇卷轴》,上上上代世界三大皇帝之一的海皇留给后人的宝贵遗产,他是当年的世界三大皇级强者之一,也是著名的学者,对能力者的研究非常深入,提出的《四大能力者体系论》直到现在还影响深远,书里面一定有关于免疫体的记载。”
诺顿浑浊的双眼里恢复了镇静,他从案桌后面找到了手电筒和魔法部的大门钥匙,“我去一趟魔法部取古籍的钥匙,今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保养精神,等我研究透彻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老头子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平时丢三落四,可是现在双眼里有着学者的冷静和攻克难题的决心,柯艾只好点了点头,像一个病重的患者把生的希望托付给了临床医生。
诺顿朝半空中招了招手,悬浮在头顶上散发光芒的符文缓缓地落进了木盒里,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盒子收好,抓起那本厚厚的古籍和放在案桌上见底的龙舌兰急匆匆地奔向了魔法部。
柯艾在背后看着老头子孤寂的背影,心里有点儿于心不忍,原本他来这个学院的目的只是躲避外面的追捕,可是老头子为了他来回奔波,想尽一切办法为他觉醒超能力,老头子为人处世都太认真了,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走到门牌为1623的门前,走廊里一片黑暗,很多宿舍都关了灯,他趴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扶桑古树,心血来潮地张开手心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摇了摇头,看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墙壁,重重地叹了一口闷气:“有印记却没有超能力,难道说……我变异了?”
他苦着脸,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几乎是同时的,在他松弛下来的某一个时刻,他手心里的图案飞快地闪烁了几下,刚刚留下过痕迹的墙壁上冒出了一个个透明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