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挡风玻璃,夕言清楚地看到了开车的青年,大约二十一、二岁,一张俊秀无比的脸,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青年的眼眸与她对视着,可夕言却觉着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果然车子飞驰而过溅了夕言一身雨水。
抹掉溅在脸上的雨水,夕言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落汤鸡,她现在就是。无奈的看着疾驰而过的轿车,夕言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接着又是几辆轿车从她身边开过。樱兰不愧是贵族学校,开车去上学的学生还真是不少。
低垂着湿淋淋的小脑袋,任由雨水冲刷着全身,夕言抱着手臂瑟瑟发抖。虽然是南方,但九月的雨水并不温暖。这时有一辆车子的马达声响起,只是夕言再无心去看了,这么多辆车从她身边驶过却从没停下的,所以说夕言已经心灰意冷了。
一辆黑色的奔驰开了过去,夕言低声轻叹,正在她叹气之际,那辆奔驰又倒了回来,夕言惊愕的看向缓缓下降的车窗。里面坐着一个男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尖削般俊美的下颌,圆润的弧线,像绘画时铅笔在纸上勾画的线条,在耳轮处断开,淡粉的薄唇,薄薄的噙着骄傲和不羁,鼻梁窄而挺,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看了夕言一眼,他转回车内在副驾驶上摸了一会,找出一把紫色的折叠伞,扬起性感的嘴唇用低沉的声音道:“拿着。”之后将雨伞抛给傻愣的夕言,绝尘而去。
看了看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伞,又看了看几乎成为黑点的轿车,林夕言完全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站在那里发呆,良久才似乎反映过来打开伞,向樱兰方向走去。好巧不巧雨变小了,风却大了。对于某位神情恍惚的同学来说,无疑又造成一大麻烦。
紫色的伞被风吹出了夕言的手中,向着马路中间翻滚。夕言见状立即去追。终于拿到了伞,却见到一辆黑色的宾利正向自己飞驰过来。被恐惧侵袭的夕言,忘记了逃离,就那么愣愣的站在车前。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夕言双腿一软就那么坐在了积水的马路上。
车上的青年,瞥了眼吓傻的少女,右手重重的锤向方向盘。低咒了一声,接着他换上了儒雅的笑容,开门下车,淡淡的瞥了眼楚楚可怜的少女,他好看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该死的,向来冷酷无情的他居然会心软:“你没事吧。”
头上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林夕言下意识的摇摇头,惊魂未定的回道:“没,没事。”
看着显得无措的女生,叶澈轻轻拂额,“上车吧”。语气是他自己都没认识到的温柔。夕言睁着一双犹如小鹿的灵动眼睛,看向他,怯怯的说:“不,不用了。会弄脏你的车。”
看着毫不做作,一脸真诚的少女,叶澈居然真心的笑了。“快上来吧。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走下去吗?让别人看到会丢樱兰的脸。”
“哦。”夕言认真的听着他讲话,原来他是怕她丢脸啊!不过,自己的却很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肯载自己都是好的。
上车之后,夕言仍在发抖,没办法,在雨中待了这么久,弄不好已经感冒了。叶澈瞥了一眼副驾驶上发抖的夕言,无奈的摇头,这样的雨天她都不知道去两边的店里避一避,真是够傻的。不得不承认他觉得她傻傻的很可爱。于是他将车里的空调调到最高温度。
感觉到温度的升高,夕言心中一暖。忍不住看向男生。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就像瓷娃娃一样。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流光的眼睛,如湖面上的水波似的。泛着柔和温暖的光芒。希腊雕像般的鼻梁挺直。有点薄的嘴唇似笑非笑的翘着好看的弧度。微卷的亚麻色头发又柔又亮。但总是觉得他的某种并没有什么温柔,甚至偶有冷光浮现。好矛盾的男生。
其实从夕言刚开始看他时,叶澈就知道了。他似笑非笑的将夕言所有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不得不承认,她是他22年里唯一一个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女生。而且他并不排斥她的存在,所以他给了她一个所有女生都梦寐以求的特权,让她坐上了他的车。看着已经看了自己4、5分钟的少女,他忍不住问道:“我有那么好看吗?”
“有。”夕言下意识回答,说完对上他那张笑脸,似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小脸刷的一下爆红,却如水蜜桃一般诱人。叶澈见此笑意更容,是个单纯的女孩。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纳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只为她那份不为世俗所污的纯净,那份坦然与真诚,那一颦一笑间的阳光。只可惜他们注定不相配。生活在黑暗中的他,又怎么忍心将阳光的她拉入黑暗。第一次叶澈有了一种期待,期待她可以带给他改变。期待那一缕融化他的心的阳光。
夕言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樱兰到了。叶澈要去停车,所以在大门前,夕言就下了车,她羞涩得看向叶澈,“谢谢你能载我。”说完她便想校内走去。
“等一下。”叶澈也下了车。一米八十多的身高给夕言一种压力,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你还,还有什么事情?”将他的胆怯尽收眼底,叶澈脱下校服披在她身上。“可以走了。”说完他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夕言,径自开车驶向停车场。
夕言拢了拢衣服,嘴角扬起,还是好人多那。樱兰不愧是世界闻名的贵族需学校。从校园的建设就可以看出,这条通向综合楼的大道,足有十米宽,两旁种着的进口的法国梧桐,进口的草坪及花卉。综合楼前的喷泉是用汉白玉所建。中间立着的智慧女神雅典娜的雕像。所有建筑都是别具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