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您……您……醒……了啊!”这会儿两丫头倒是结巴了,一句话说了好一会儿才讲清楚。
我看着她们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你们不希望我醒过来吗?”
“四小姐。”她们突然跪下,诚惶诚恐地说着,“奴婢不敢。”
“你们怎么不敢了,我看你们倒是敢的很!”
啪的一声响起,我的掌已经狠狠地击中桌角,雷利之声跃出,“方才你们在屏风后面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还要狡辩吗!”
“奴婢不敢!”声泪俱下的忏悔让我的怒气减了不少。
我一向恩怨分明,对于我不敬的人没必要和她们和颜悦色,当然我也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方才看到她们带着惧意的面容我也少了些愤怒,不过刚才打的那一掌还真太逼真了,掌心开始微微发疼。
哎,以后别太入戏,这不,苦了自己,就在我感叹的时候有人从门外进入。
“四小姐,你醒了!”来人看到我醒了,高兴万分地喊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去叫老爷和夫人。”说完她撩起长裙跑了出去。
“柔儿,你终于醒了!”正思琢时,门口跑进来一个美妇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身鹅黄色的丝质长裳将她的风姿衬托得恰到好处,一进门,二话没说她就抱住我哭,“你吓着为娘了,以后可别这么傻了,知道么?”
我被她弄得不知所云,冷冷地推开,“女儿没事了,娘亲不必太过悲心。”
她自称为娘,那就是我这个身躯的‘娘亲’了,我这么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
她愣愣地看着我,一双美丽的琉璃眸底尽是不解。
“哦,我是说娘亲太过紧张了,孩儿没事。”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跟前的贵夫人,叹了口气,“只是……”
“只是什么?”贵夫人开始着急了,美眸里波澜无数,“柔儿,你别吓为娘了。”
“只是女儿伤的是头部,所以对于过往的记忆难免有些偏差,忘娘亲莫怪。”
这回我算是说得很圆满了,伤了头部自然会丧失部分记忆,若是以后遇到熟人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贵夫人微拧了秀眉,眼里带着些许怜悯,若莺燕般动听的声音飘出:“那你都还记得什么呢?”
“女儿,女儿就记得您是我娘亲,其余的一概都记不起。”说完我还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开始装出病恹恹的样子,惹人怜爱。
“这……”她拧着眉,看了我许久,最后开口,“快,快请孙大夫。”
没多久一个白胡子的老医者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屋。
我躺在床上,他隔着纱帐为我寻丝诊脉,只见他一只手捋了捋长胡子,晃了晃头,慢慢说道:“四小姐身体虚弱,脉象不稳,我开几帖药让她服下,须静修数日方可复原。”
“可是她说她失忆了,这要如何是好啊?”那位身着黄衣的贵夫人急切地问道。
“这,这容老夫再把把脉。”这下子可有点难到这位老夫子了,他赶紧又为我把了脉,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仔细看来确是有些紊乱,老夫再开些安神的方子。”
好你个蒙古大夫,不把脉还好,这一把脉把我从脉象不稳直接打成紊乱,若再把脉下去搞不好就要为我准备棺材了,还是打住吧。
“娘亲。”我轻声唤道,“女儿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
“好,那有劳孙大夫。”她转过身去吩咐道,“你们都出去,记住没有小姐的吩咐不许打扰她休息。”
声音虽柔却带着天生不可抗拒的威严感,看来我的娘亲在府中的地位不低。
“是!”女婢们齐声恭敬地回答。
“你好生休息,娘亲待会儿再来看你。”她回过头极为柔和地说着。
之后她在女婢的簇拥下优雅地离去,只留下一名女婢服侍我。
看到众人走后我连忙起身,翻身下了床。
“四小姐,您要做什么?”女婢问道。
“给我一面镜子。”
“是,小姐。”
我接过镜子仔细地打量着,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一身的素白长衣更衬得脸色的苍白,真应了那句话,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想直接晕倒,那个判官铁定的在耍我,整个病秧子给我,拖着这副‘病体’,这往后的日子我要怎样风生水起啊,没风吹火灭就不错了。
“四小姐。”身旁的女婢小心地唤着,“您没事吧?”
能没事吗!我沮丧地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心底万分无奈,可就算是有事也没辙,不来也来了,覆水难收说的就是这个理,现在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您还是回床休息吧。”女婢小心翼翼地规劝道,“不然,夫人责怪下来,奴婢担当不起。”
我低垂着眸,看着手腕上的‘许愿珠’,沉思片刻,举目看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喜儿。”她较为谨慎地看着我,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猛虎,能吃了你。”
看到我开怀的笑,她也放宽了心,微圆的鹅蛋脸上绽放出似花的笑颜,那双乌亮的眸子正惊奇地打量着我,眸底的不解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