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头顶飞过三只乌鸦。
“你!”千灵月只觉得额角的青筋不停地爆起,原本按在他胸膛上的双手,慢慢地握起,“你,给,老,娘,我,滚,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夜夙被千灵月踢出了大门,砰的一声,大门紧闭。
夜夙就这样被千灵月关在了门外。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嘴角缓缓地勾起,闷声的笑从胸膛里陆陆续续传出。
“呵呵,有意思,的确很有意思……”看到她那气呼呼的模样,着实可爱,留她在身边,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
“主子……”月娘突然出现在身后,“雪无痕来了……”
“哦?”夜夙挑眉,却没有显得意外,似乎早在他的料想中,“孤还想,他何时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给他看出‘空城计’吧!”夜夙整理好衣裳,笑道,“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别人他太失望!”
“气死我了!”千灵月用锦被裹住身体,气的满脸通红,站在铜镜前,她侧过身,看向铜镜,光果的背部,一片的洁白如雪,“他究竟用了什么药,居然可以让这么大的一个伤口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千小姐。”温柔的女声响起,“奴婢为您沐浴更衣。”
门开了,进来几名衣着鲜丽的女子,她们恭敬地弯腰进了屋子,将热水倒入屏风后的大木桶中,又往桶里撒了鲜花瓣。
其中一名女子朝自己颔首示意道,“请千小姐更衣沐浴。”
千灵月走到屏风后,伸手拨弄着漂浮在木桶上花瓣,“你们出去吧,我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
“这……”奴婢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还是请小姐让奴婢伺候你洗澡吧,不然,主子怪罪下来,奴婢们担待不起!”
千灵月微微皱眉,“好吧,那你们退到屏风后,这样总不会不好向你们的主子交代了吧!”
看到她们都退到了屏风后,千灵月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连洗澡都要被人监视!
这些人明着说是来伺候自己的,实际上却是夜夙派来监视自己。
只是,为何夜夙会这么做?他救了自己,意图何在?
当然千灵月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看上自己,才来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她不明白的是,这场戏是演给谁看的,谁是戏中的主角,而谁又才是真正看戏的人?
脱了锦被,她抬起脚,缓缓地踏入木桶内,将整个身子浸泡在了花香满溢的热水中,一种舒适的感觉立刻将身体包围住,千灵月索性将头也躲在了水面下,有时候,在水底下能让人更加的清醒地去思考问题,她要剖丝剥茧,一点一点地将疑问解开。
首先是关于雪无痕说起的,关于天夜祁出重金请‘暗星阁’的人来杀自己这件事,从那晚看来,天夜祁并没有想要杀自己。
那么是雪无痕在说谎?
但那晚,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感觉,而且雪无痕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不屑说谎,所以,她才选择相信他,那如果不是雪无痕在说谎,那么,那些杀手又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的确是冲着她而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另外有人出重金请杀手,要杀她!顺便嫁祸给天夜祁!
是谁?这个人是谁?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背又开始疼了。
“嘶……”千灵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但那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深入骨髓,即便是伤口好了,那疼痛依旧刺激着神经。
气泡在不断地往上冒出,千灵月却不想离开水底,从水中看外面的世界,永远都那么的纯蓝,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如在水中所看到的那般美好。
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冲破了原本平静的水面,朝她伸了过来。
他的手宽厚而温暖,像是一种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千灵月下意识地呼出,“月璃天?”是你吗?
只有他才能给自己如此宽厚而温暖的感觉,可当她冲破水面时,却意外地跌进了一双冷寒的眸底。
“原来你想的是他!”夜夙一脸的冷色,眸底已然结成了冰,双手却紧紧地抓住千灵月的双臂。
“疼,你放手!”千灵月想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地捏住,她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
夜夙一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拉过挂在屏风上的浴袍,将她包裹住,拦腰抱起。
“喂,你干嘛!”千灵月下意识地抓紧了浴袍,却只见夜夙黑着脸,抱着她朝床榻走去,心一下子提的老高。
谁知夜夙只是将她扔在了床榻上,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穿好衣服,孤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夜夙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又合上。
恩?千灵月抬头,看向大门,心中疑惑不已,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地冲进来,然后莫名其妙地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奇怪的人啊!
他要带她去哪里?月白的长裙,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千灵月微微蹙眉,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自己喊了‘月璃天’的名字,莫非他吃醋了?
不!下一刻,千灵月立刻否定了这种荒诞的想法,她不认为自己有那种魅力,能够让那个男人吃醋!
一身月白的长裙,浅紫的腰带将身段完美分割,更衬出飘逸的幽雅,青丝绾起,一支雕着芙蓉花的玉簪斜插而入,滴翠的珠玉流苏落落下垂,简单却不失风雅,脖间的一条淡紫色的银丝巾更是点睛一笔,将清雅的姿态衬托的恰到好处,盈盈地立于绘着清雅玉兰的屏风前,相互映衬,愈发显得清丽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