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刘言来说,这是黑夜的开始。自从两人作为寒极殿的先锋被派往云川之地,意欲拉拢。他以自己表妹的实力迅速成为了西川商会里的重要角色。
原本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得知了苏盐商会要进那批檀香石后,刘言就酝酿了这个半路劫击的计划。毕竟这云龙寨中的有几个人,已经被他拉进了自己的组织,当然包括那个牛伟。恰好氓荡山百年一遇的大雪,导致了来自洛川及外域的东西均奇货可居。
而那些为了利益翻山越岭的商队,在经历重重险阻后,在自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牛伟带领的队伍将给他们最后一击。毕竟这些旅途劳顿的人最是不堪一击。
借着刘言与山寨打下的良好关系,所有他们掠夺的物资将以较低的价格出售给云起商会商会,而他们以云川为基点,将这些货物出售到云川所在的明临府的各个富贵风流之地。所以他还为此动用了商会的大量资金。
为了将价格压的更低,这些金元被用来提前预定货物。其实在等到苏盐商队前,刘言打击其他路过商队的资产所获得的已经远远超过预计。但是人的心怎么能轻易满足?况且那个瘟疫镇里的老头子,也就是他们这次的头,可需要不少的钱财。
上天并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这次最终目标的出击,居然遇到如此的顽强抵抗。他们怎么算,都没办法算到这队伍里居然有长渊这样的一号人物。加上天都助他们一臂之力,而最终落得一败涂地。
现在云川是回不去了,所有的货物积压在寨子里。这可都是云起商会的真金白银压下的东西。如今却不敢回去取,因为这寨主如果知道自己折了那么多人恐怕恨不能将自己给活剥了吧。
“表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心烦意乱的他此时听到这一声,恨不能将她一下子甩在地上,就此不管。要不是她实力不够,如今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都是这又蠢又丑的臭老太婆,弄的如此恶心却如此不堪一击。他着实有点后悔如此相信她,要不是她还有继续利用的价值,他早就一个人走了。
平息了一下心情,他回过头去,无限爱怜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累了吧,等你恢复一下,我在考虑去往何地。”
“表哥,对不起,要不是我输了,也不会害你没法向商会交代,我们也不用这样逃跑了。”
“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乖,好好休息。”
离颜看到表哥虽然脸上还有笑意,眼神中却难掩失望的神色。不由的心中一阵难受,两行清泪未下,眼眶却已经蓄满了春水。刘杰心中厌烦的想吐,却依旧隐忍没有爆发,在这盛世之末想弄出点名堂,还是要多多忍耐的。况且这样一个对他全心全意又实力比自己强大的表妹上那里去找啊。
他故做惆怅的说道:“我真的不是怪你,只是担忧现在的情况离为你报仇又远了一步。不过,表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一想到当年自己家族一夜之间被人灭门,父母横死的惨状,及至后来为了复仇在表哥的推荐下,学了这一身控虫的本身,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离颜就心如刀绞:“表哥,当日之人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哎,表妹,你也知道,那天我刚刚赶到便只看到那群人远去的身影,虽然大致确定是谁,但是他们太强了,表哥我一定要查明白事实的真相,才能对得起你的父母,当年我全家离散,也是靠他们的养育,当然也要对得起你付出的那么多努力。等你到了一定实力,我自然会告诉你。”
“可是。”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表哥愿意这样陪我复仇,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那就好,不要说了,快恢复身体要紧。”
“嗯,好的。”
月亮在树梢上升起,静静悬挂,又悄然滑落。转眼几日过去。离颜在刘杰搭建的一个靠树的篷子里默默的恢复着身体。同时也在用自身的鲜血和刘杰找来的那些毒物滋养着一条比刚才大上许多的蜈蚣。金甲已经废了,现在只能依靠它了。终于,一块暗红色的血块被吐了出来,离颜顿觉一身清爽。
“表妹,看来你恢复的差不多了。”
“是的,表哥,这几天辛苦你了。”离颜充满爱意的看向他,这几天他为了自己忙里忙外的,要不是他在这天寒地冻中为她遮风挡雨,她也不会恢复的那么好。刘杰轻轻的搭手在她肩上:“说什么傻话,你能好我做这一切就值了。”
离颜站起身来,靠在他的怀里,在最初的极端厌恶之后,他已经慢慢习惯了她的靠近。“表哥,我想为你变美一次,”“嗯,你身体允许的话。”
说话间,空气中的腥臭味渐淡散,一种醉人心神的花香袭来。让刘杰不由的神清气爽。来不及陶醉其中,那些外在的事物正在发生着神奇的变化。本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桃花围绕着离颜片片纷飞。
那散发恶臭的破布袍转眼褪去,覆盖其上的是金线含笑襦裙。长袖飘飘,美不胜收。双手翻转,枯长的指甲剥落,粉嫩的晶莹出现。长期浸润在毒虫中的暗黑枯手,变的洁白无瑕。皱纹渐平,白发转为青丝。而那双塌陷的眼睛,又再次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明亮之中透出青春的俏丽。她的过去也曾楚楚动人。只是这浊世中飘摇了太久,也就成了这模样。
刘杰此时不由得心情大好,任谁都不想整天面对一个散发尸臭的恶心老妇。他温柔的将拥入怀中,双手摩挲着她少女时一般的玉臂。虽然知道不过是片刻幻想,对他而言也是难得的慰藉。
他不由得想到也许没有那一场灭门之灾,没有这乱世初起之象。她也不至于如今这般零落成土,粉碎成泥吧。也能在春日赏花,秋日观雨。享受本属于她的青春韶华吧。可也仅仅只是也许而已。
刘杰看着眼前的美人,依稀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少女的样子。细细的理了理她的发梢,仿佛上面有微尘一般。离颜抬起头,深情的望向刘杰:“表哥,你知道吗,自父母遭难后,你就成了我唯一的依靠了。多亏了你,我才有望替他们报仇。我当年居然还听信卓伟的话,谁知道,他是那么忘恩负义之人。”
“唉,不要这么说,帮你是理所应当的。叔叔婶婶当年待我如亲子。我自然要帮你,只是这条路注定艰险,但凡抉择,必定不能心软。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可能不理解,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嗯,我相信表哥。”“那就好,我已经想好了,我们还是得回瘟疫镇,去找那个老毒物去”。说着邪魅的亲在了她娇嫩如水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