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哭了。”二哥抬起手指把即将滚出眼眶的泪水飞快抹去,看着我红红的眼眶,二哥温柔说道:“二哥一定要能保护好自己,到时候娶妻开府,就把姨娘和你接过去住,虽然不和礼数,但二哥已经决定了。”
我点点头,觉得幅度有些小,又用力点了点头:“那二哥可千万要记得,也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说得大概就是我了,毕竟我跟二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一副乖巧的模样,但是半夜在屋里被察兰喊醒之后我还是二话不说跟着察兰离开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城外的庙宇,听察兰说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也是杭州最适合看日出的地方。
察兰在星辰下给我绑了精致的发髻,这家伙的手快要比那嬷嬷的手都巧了。
然后我们踏上驰往城外的马车,马车的速度飞快,很快就将我还未赶走的睡意折腾了个精光。察兰坐在旁边一手伸出来准备随时接我低下去的脑袋,一边意味深长含笑看我。
等马车到了城外,天色依旧漆黑,我们站在山脚下我能看到蜿蜒的石灯小路。
我也是踏上石板路的时候才瞧着那石灯其实不算亮,光线甚至照不到石板路的另一边,似乎只是给夜行的行人指明方向便罢。
对此我非常有兴致,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察兰走在我身前扯着我的胳膊给我带路,我瞧着路边小小的方形石灯。
石灯并不高,大概也就不到十寸,是个空心的正方体形状,四面透风,但是灯芯静静燃着好像并不被路过的风所影响,我觉得奇怪,便在歇脚的时候问察兰:“你说这石灯并无防风的纸或者布,瞧着灯油也就那浅浅一底,怎的就能燃烧这么长时间,难不成这庙中的僧人还每日添油?”
“这座庙宇在很多百姓心里是很灵验的,听说不少疾苦百姓走投无路之时过来许愿都十分灵验呢,所以我决定我们这次上山我也要去跟佛祖祈福,让我可以早日将你娶回家去。”察兰瞧着我,一脸期盼说道。
我挑挑眉,抬手挥开察兰要扶我起身的手:“那我只能告诉佛祖,你在说谎了。”
察兰撇撇嘴,像是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可奈何:“那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别再佛祖面前乱说,你要是走不动我可以背你。”
天色变成了墨蓝色,比刚刚的漆黑色看着有了些温度,我摆摆手表示不用背,扶着就够了。
一路上察兰已经不止一次表示可以背我了,但毕竟身份不一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虽没人瞧着,我也不能这么做。
一路走一路歇,察兰生拉硬拽着我朝山顶走去,而我也终于能接着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光线的天空瞧见了庙宇的一角。庙宇坐落山顶,却很安静无声,不想一整条山路都镶着灯。寺庙大概还在休息。
脑子里的话音刚落,庙宇中就传来了悠扬的敲钟声,渐渐覆盖了整座大山,传至大山深处。
我完全没有力气了,谁知察兰并没带我进庙,而是指着庙宇后面的高处:“等我们上去就可以看到日出了,秋分,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谭秋分这个身子很可爱,软乎乎胖嘟嘟的,虽然在谭家不受重视但最起码被娘亲养得不错,可能也是当猪随便养的,所以这体能…简直是毫无体能可言。
又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瞧见一崖边立着一巨石,上面是有人用内力镶进去的三个大字,思过崖,字迹过于洒脱,似乎这并不是真正用来反省的地方。
而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瞧见贤王的,贤王与杭州知府赵鹤均席地而坐在崖边不远处,瞧着日出的方向,中间还有一方桌,一妙龄女子正在沏茶,袅袅茶香飘散,似乎连秋分都闻到了那股茶香。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姑娘,看着只是泛着鱼肚白的天空大吼:“叔叔,快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哎。”赵鹤均淡淡笑着两声:“王爷还在这里,你又蹦又跳成何体统,还不过来坐下。”
我挑眉瞧着那个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的跳脱姑娘,心里不知道这儿摆着一什么阵,首先便是怀疑这赵鹤均别是想当贤王的叔叔吧,想把他这侄女许给贤王?
想到这个我看了一眼察兰,察兰表情略带歉意,我指了指茶桌的方向:“你是来带我看日出的,还是来听我挨训的?”
薛未就站在那写着思过崖的巨石后面,看到我之后还恭敬行了一礼。
很快,贤王也看到我了,在看到我身边察兰的时候我瞧见贤王目光一凛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
赵鹤均就在贤王右侧坐着,所以贤王瞪我的时候被赵鹤均看了个清清楚楚。
察兰也不怯场,带着我走到桌前给贤王和赵鹤均行礼,又攀谈了几句。
太阳升起的方向终于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鱼肚白,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看到太阳冒尖儿。
薛未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个软垫出来,都放在贤王身侧。
这位置安排的,要让察兰挨着贤王,贤王能直接把我踹下思过崖,可我要挨着贤王,那跟挨着冰块有什么区别?昨儿才被关了一下午,今儿又偷跑出来了,真行啊谭秋分,你这犯错的速度可比太阳升起的速度快多了。
贤王在人前并不苛待我,薛未手里除了有两块软垫之外还有一个食盒,那个食盒被薛未放在贤王旁的垫子前面。
察兰朝我偷笑,无奈摇头,扶着我坐在贤王面前。
我半推半就其实也是愿意的,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愿意还都是因为那个食盒。所以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身手要将食盒打开。
贤王却忽然身手摁着食盒提手,慵声问我:“说是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