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阳老早就挂上了天空,阳光明媚,暖洋洋的。
云笙其实本想赖床多睡一会儿,可长孙无恙不知为何非要拉着她起来,说要带她去钓鱼,要给她煮鱼汤喝。
云笙实在是说不过他,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梳理,跟着长孙无恙来到一处小湖边。这湖呈圆形,被周围的山环绕住,看起来并不是很大。
云笙瞧了瞧四处,有个突起的大石倒是个钓鱼的上佳位置,拉了拉长孙无恙的衣袖,云笙道:“李智宸,那位置好,去那钓。”
长孙无恙“嗯”了一声,抱着鱼竿和鱼篓就走到云笙指的地方。放好鱼篓,利索的将鱼篓里的蚯蚓挂在鱼钩上然后像湖里抛出,就这样席地而坐。
云笙走到他的身旁,将石上的一些灰尘吹走一些,便也就地坐下。
“李智宸,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云笙看着清澈泛着波光的湖水突然问道。她记得他以前并不会做饭。
长孙无恙侧头看她,“跟厨娘学的。”随后又说道:“阿笙以前的厨艺也是很棒的。”
云笙故作惊讶的看着他,“是吗?我以前居然还会做饭。”
长孙无恙深深的看了一眼云笙后,转头盯着湖水看,嘴里懒懒的道:“是啊!不仅是会做饭,连骗术也是一流的。”
“什么骗术?”
“如果你记起了以前的事,你什么时候愿意以真面目视我?”
云笙倒是忘了这事,只能继续假装很是惊讶的样子,“这你也知道!”接着又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若真是记起了以前的事,我也不会以真面目视你了!毕竟……”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婚约,将嫁做他人妻。
长孙无恙眉头微皱,毕竟什么?毕竟跟别人有了婚约吗?那你可知,跟你有婚约的那个人,此刻就在你的身旁。
正想着,手里的杆子就传来了动作,长孙无恙立即将注意力放到了鱼竿上,然后向上拉。一条硕大的鱼破水而出,被长孙无恙牢牢抓在手里,然后取下鱼嘴里的鱼钩放进了面前的鱼篓里。
“好大好肥的一条!”云笙忍不住惊叹。
这鱼是着实很大,几乎有云笙两个手臂那么粗,也幸好这鱼篓的口大,不然这鱼可就不能完好无损的放进去了!
长孙无恙满意的看了一眼那刚钓上来的鱼,随即又将手里的鱼线抛进了湖里。
“多钓几条,回去养着。”
也不知是不是湖里的鱼听到了长孙无恙的话,一个皆一个的上钩,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鱼篓里便以有了五六条鱼,个头都还不小,乐的云笙已经在脑海里将鱼的做法一个个都想了个遍。
长孙无恙将鱼竿和鱼篓抱起,朝云笙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云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长孙无恙,便笑得极为开心的在前头走着。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的身上,耳边是林中深处的虫鸣与鸟叫。抬头便可看见参天的巨树伸长着枝干好似拥抱蓝天。
偶尔几只躲在远处的松鼠抱着松果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这两个“庞然大物“,然后沿着树身攀爬到树干上。
长孙无恙低头看着手中的鱼篓,难闻的鱼腥味令他微微蹙眉。突然间想起那天云笙对他说经常皱眉是很不好的,眉头便又慢慢的舒展开来。
难闻是难闻了点,但是鱼汤还是很美味的。
抬头再看云笙的背影,迎着这风和日丽的天,心情就格外的好,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谁知就听见云笙“啊”的一声,便就在眼前没了身影,长孙无恙见状下意思的将手里的鱼竿和鱼篓扔下,伸手就要去拉云笙,谁料右脚突然传来剧痛,令长孙无恙一时没站稳身子也摔了下去。
云笙直觉背上突然一沉,腹下压着一颗石子,这下疼痛又加了几分。
“嘶……李智宸你太重了!”
长孙无恙从她身上翻身下去,往后挪了挪,背靠着土壁。此刻右脚上正被一个捕兽夹紧紧的咬住,锋利的铁齿深深的扎进了他的皮肉里,疼的长孙无恙倒吸一口冷气。
云笙爬起身来,转头便看见长孙无恙脚上的伤,心疼的说道:”哥哥要不要紧啊?流了好多的血。”
长孙无恙身子一震,连脚上的疼痛都好像减了许多,不敢置信的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一时情急,便下意识的叫出以前的称呼,云笙顿觉是瞒不过去了!
“其实以前的事我记起了!阿恙哥哥。”心疼的看着他脚上的伤,云笙又道:“这个捕兽夹能掰开吗?”
长孙无恙一时竞不知道如何开口,遂一把抱住云笙,而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欢喜。
“记起了便好!”
云笙很喜欢他把自己抱住,因为只有此刻,她才觉得心是安定的。但眼下他的伤才是首要,云笙轻轻推开他,道:“这事先放放,你的伤最重要。”
长孙无恙朝她微微一笑,道:“无碍。”朝别处看了看,指着那块被云笙压住过的不大不小的石子,说道:“你把那块石头捡起。”
云笙照做,将石头捡起拿在手里。
长孙无恙朝前倾了倾身子,“待会我把这个捕兽夹掰开,你看准时间把石头卡进去。”
云笙点头,“知道了”
深呼吸一口气,长孙无恙两手搭在捕兽夹的两端铁柄上,用力的往外掰,额头上都渐渐的暴起了青筋。
扎进皮肉里的铁齿一点一点的被拔出,饶是这样,也是疼的长孙无恙浑身一抖。
几乎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那铁齿终于是全部被拔了出来,云笙见势将石头卡进捕兽夹的枢纽之间,长孙无恙慢慢松开双手,只听见小声的“咔”的一声,捕兽夹的一小部分铁齿便咬住了石头,在不得前进半分。
长孙无恙轻轻的将脚拿出,他穿着黑色的靴子,大部分流出的血侵染着靴子不仔细看是看不大出来的,倒是他脚下的那一片地已是猩红一片。
云笙小心的把长孙无恙的靴子慢慢脱下,深怕弄到他的伤口。里头的白色足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再拖下足衣,便见几个被铁齿咬出来的血洞几乎深可见骨,那血还在不停的流。
云笙将自己的衣角用力撕下一大片,叠起将长孙无恙的的伤口包住,血流得速度得到了缓解。
“你坐着不要动,我看看能不能爬出去。”说完,云笙就起身抬头朝上看,伸出手也没能够到洞口,云笙试着往上爬,但基本上没爬出几步,便又滑了下来。
云笙叹气,朝长孙无恙摇摇头道:“这洞起码有两丈高,洞壁又湿滑,爬不出去怎么办?”
长孙无恙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们应该是掉进了猎人捕兽的陷阱里,只要等到猎人来查看,我们就有救。”
云笙在长孙无恙的身边坐下,看着他脚上已经开始渗出来的血,担心道:”可你脚上的伤等不了,哥哥。”
抬手摸了摸云笙的头发,长孙无恙安慰她道:“不打紧的,而且要不是受了这伤,我也不会知道阿笙已经记起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