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阁主做的?”长孙无恙转移了话题,问道。而那片递过来的叶子他也没有接。
穿着朝服的男子轻笑几声,捏住那片叶子的手指一松,就这样直直的落到了地上。只见他说道:“不,我只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而已。“
长孙无恙微微蹙眉,“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还有你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
“这件事情恕我不能告知殿下,如果殿下想知道她的身份,倒不如自己亲自去问她。”穿着朝服男子突然拍了拍长孙无恙的肩膀,轻声道:“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沉沦于儿女私情。”
长孙无恙笑出声来,黝黑的眸子里却见不到任何的笑意,反而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意。他道:“阁主多虑了!我的性命即可交付于你!”
穿着朝服男子的身体猛然一颤,随后是一阵沙哑难听的笑声伴着无尽风声传入长孙无恙的耳朵里,接着便是他说的话。
“殿下都这般说了,那我倒要试试殿下对我的信任到底有几分,殿下请跟我来吧!”
穿着朝服的男子没有再看长孙无恙,而是直接向着前面的一条小道走去。
“等等!”长孙无恙转身喊道,见前面的男子停在原地,又道:“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我先过去看看。”
“殿下可以把她带在身边,我不阻拦。”
回到枫林居,云笙正擦拭着剑身,从窗子向外看到长孙无恙回来,赶紧放下剑,跑到他的面前,道:“哥哥说完话了?刚刚那位公子怎么没和哥哥一道回来?”
在云笙面前,长孙无恙黝黑的眸子里的杀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柔的眼神。
“喻守还有事先离开了!”牵起云笙的双手,长孙无恙微笑道:“刚才没有受伤吧?”
云笙摇摇头,“当然没有,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长孙无恙:“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云笙虽然不清楚那些白衣人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也不清楚长孙无恙刚才话里的离开是什么意思,她答得倒是奇快没有一丝犹豫。
“我不跟你跟谁,哥哥真是糊涂。”
云笙回房把剑拿上,挽着长孙无恙的手臂就跟着他来到了穿着朝服男子的身后,道:“可以走了!”
那穿着朝服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云笙,嘴角勾了勾,便带着他们进入了前面密林的一条小道。
云笙走在长孙无恙身侧,小声的说道:“哥哥,他是谁?”长孙无恙亦是小声的回答身旁的女子,“一个亲戚。”
“你亲戚见你怎么还带着一个面具?”
长孙无恙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脸吧!”
“你这亲戚还真是与众不同。”
云笙看着前面穿着朝服的男子,他虽然没有去过北离,但朝服她还是识得。便又小声说道:“你亲戚还是个当官的,哥哥,你是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啊?”
长孙无恙忍不住敲了一下云笙的脑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问题这么多。
“聒噪!”长孙无恙说完,自己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又道:“我这个亲戚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在他背后讲话,所以阿笙还是不要出声的好,免得以后你嫁进我家时,他第一个不同意。”
云笙努了怒嘴,听到长孙无恙这样说,很识趣的就闭了嘴不在说什么。
只是心里的疑惑仍旧没有散去。
三人一路穿过密林,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极为平坦的悬崖上。
长孙无恙心里猜到了他要干什么,倒是云笙一头雾水,满是不解的问道:“哥哥,你亲戚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长孙无恙朝他微微一笑,“看风景。”
“哦!”云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穿着朝服男子走到悬崖边上,低头看着下面雾气云绕翻涌,美不胜收。高声喊道:“公子不过来看看吗?”
长孙无恙小声对云笙嘱咐道:“你就在这里等我,那边危险。”
云笙点点头,放下挽着他手臂的手。
长孙无恙径直走到那悬崖边上的男子一旁,低头去看下面,”这风景确实不错。”
“那跳下去吧!”穿着朝服男子转过身子看着长孙无恙没有一点惊讶的脸,又笑道:“既然殿下肯将命交付于我,那就要让我看到殿下你对我的信任有几分?”
云笙站的有些远,有因为刮大风,也没有听清他们二人说了什么。
长孙无恙转头看了一眼云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原来阁主是故意让我带着她来的,目的就是让我当着她的面跳,是吗?”
穿着朝服的男子笑而不语,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长孙无恙冷笑:“阁主就不怕我跳下去摔得个粉身碎骨吗?”
“殿下这就不信任我了吗?”
长孙无恙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冽起来,“阁主可真是无情。”
说到底,他还真是对眼前这个人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穿着朝服的男子突然放声大笑,语气里满是戏虐,“怎么殿下是不忍心当着那姑娘的面跳了?殿下可不要忘了,你自小就是一个没有被别人爱过的人,一个连被爱的权力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呢?”
说完,顿了顿,突然凑近在长孙无恙的耳边笑道:“殿下还记得小时那个被你叫做姐姐得婢女迟秋吗?她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却不想因为殿下的爱而丧命,那时的殿下,才十岁吧!”
听到这话,准确来说是听到这个名字,长孙无恙顿时瞳孔一缩,将面前的人用力推开,怒道:“你闭嘴!”
穿着朝服男子朝后退了几步,险些就要掉了下去。
云笙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本想要过去看看,但一想到自己突然插进去恐会打扰到了他们的谈话,便就只好在原地喊道:“阿恙,怎么了?”
毕竟有外人,云笙也不好意思再叫哥哥,虽然那人是长孙无恙的亲戚。
长孙无恙闻声侧头去看云笙,高声说道:“没事,只是我这亲戚靠我太近,有些受不了而已。”
听到阿恙这么说,云笙放下心来,回道:“知道了,”
长孙无恙回头,道:“阁主不必用迟秋姐姐激我。”
“殿下的反应不还是这么的大,所以,比起你那个婢女的死,殿下的不忍心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穿着朝服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看来殿下对我的信任真是少的可怜,那么得罪了!”说完,抬手就将长孙无恙推了下去,又道:“随风而去吧!殿下。”
“阿恙哥哥!”
伴着云笙的一声惊呼,长孙无恙就直直朝下坠落着,穿过那片翻涌的白雾,风刮着他的脸生疼。
想要睁眼,却是睁不开,只听得耳边呜呜的叫。
这阁主是借此来杀我的?难不成我长孙无恙的结局就是要摔成一堆肉泥?
又或者,相信他,自己并不会死呢?
这些念头刚在脑子里闪过,只听“扑通”一声,竟是落入了水里。
早在水潭边等候许久的喻守见状连忙跳入水里,将长孙无恙救了上来。
只是,人已经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