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恙察觉出不对劲,急忙出声询问,“阿笙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脏的刺痛感慢慢消失,云笙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缓一缓刚才心脏部位的不适。
“没事,可能是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
云笙抬眼看了一眼长孙无恙,脑中不禁闪过一些她记忆里没有的画面。
画面中有个蓬头垢面,穿着麻布衣的男子蜷缩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低着头沉默不语。
男子的前面站一个衣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女子蹲下身,朝着她面前男子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来,跟我走!”
男子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沉默不语。
那女子并没有放弃,而是主动牵起了男子的手,轻声说道:“公子听话,先跟我回住处,将身上的伤医好!”
因着天空昏暗,男子又是蜷缩在一处,身上大大小小还往外流着血的伤口确实不容易被人察觉。
男子颤了颤身子,一点一点的抬起头,男子的整张脸几乎都被他的头发盖住,看不清容貌。
女子抬起右手拨开挡住男子脸的头发,一只血红色透着冷冽杀意的眼睛令女子吓了一跳。
画面到这,云笙险些也被脑海中那个恐怖的眼睛吓的跌坐在地,幸好被长孙无恙及时扶住才没有真的跌坐下去。
那是谁的眼睛?
他看着她,眼里净是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不等云笙反应,他就将她横抱起来。
云笙惊叫一声,忙喊道:“李智宸,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云笙用力扭动着身子,试图这样做,他就会将她放下似的,可事实并没有,她越扭,他抱的越紧,直到将她抱进了一辆停在附近的马车里,长孙无恙才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
云笙刚坐上软榻,便起身就要下去。
长孙无恙见状便又将她按回了位置上,“别动!”他说。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怒气与无奈。
那次,真不该放你走!
“高剑,去枫林居”
坐在马车外的高剑得了吩咐,立即驾车向郊外驶去……
殿下今怎的带着这位姑娘回枫林居?难道是看上了?姑娘不愿意,所以殿下用强了?
呸呸呸,殿下可不是那种人,我不能乱想。
马车里,俩人面对面坐着。
云笙闭眼平复了一下心里烦闷的情绪,睁眼冷淡的看着长孙无恙,“李智宸,你知道我住处吗?,就要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不该问问我住哪吗?你现在去枫林居又是什么意思?”
少女的声音令长孙无恙心神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她们在一起时的光景。
他征了征,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伸手想触碰,却在伸到一半时,又垂了下去。
这人奇奇怪怪的,伸手是干嘛?不会是要摸我吧?
云笙警惕的看着长孙无恙,往旁边挪了挪。
长孙无恙笑出声,眉眼都弯成月牙形,“从现在开始,枫林居就是你的了,是你的,自然也就是你家,我送你去枫林居不是很正常吗。”
云笙简直要说不出话来,你说是我的就是我家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都还没有同意要不要呢。
“我不同”意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捂住了嘴。
长孙无恙前倾身子,黝黑的双眸凝望着云笙,像是要把她看穿了的样子。
“不要说话,我想睡会儿。”
他说完放开捂住云笙的手,还真就靠着车厢壁闭上了眼,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这,这算什么?”云笙嘀咕,索性也闭上眼睛睡去,没有再想下去的样子。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京城,换道去了郊外。
车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沉睡去,直到马车穿过一片枫林,停在一处庭院里,俩人才被高剑叫醒。
下了马车,云笙环顾四周,这地方……这地方不就是上次她来的李智宸家吗!
“高剑,你先下去吧。”长孙无恙吩咐出声。
高剑行礼退下,走时看了一眼云笙。
殿下看来是真的看上这位姑娘了,这向来不近女色的殿下居然看上姑娘了!我要不要告诉我妹?
清爽的春风吹起庭院里那颗繁茂的杏树,沙沙的树叶声伴着悦耳动听的铃声传入云笙的耳朵里。
是风铃!
她寻声望向那颗树。
居然是杏树!
她上次走时完全不曾注意到过这里有棵杏树。
她走至树下,仰头望着。
此时树上的杏叶还是绿色的,等到了秋天,杏叶变成黄色,那又是另一番很美的景象了。
云笙大致数了数,树上挂了差不多十几个风铃,除了这些,还有两个木牌子。
牌子上有字,但她看不清楚,但八九不离十是许的愿望。
她转身看向站在远处的长孙无恙,暗暗猜想,这是他和谁的牌子?
长孙无恙在原处看着云笙望向他这里的目光,提高音量说道:“饿了吧!想吃什么?”
他不提醒,她都快把一梦居的点的菜给忘了。
但是现在回去,她好像也不吃着了!
但云笙想了想他刚才的话,意思是他要下厨?
有疑惑就该问出来。
“你会做饭?”云笙大声问道。
长孙无恙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云笙保持怀疑态度。
她又问:“那你会什么就做什么。”
“好,你先四处转转。”他答。
云笙看着他进了一间屋子,想来那应该是厨房。
云笙又看了一眼杏树,便朝着正堂走去。
屋内摆设很简单,没有什么华贵的陈设。
云笙的注意力被桌上的一本医书吸引了过去,她拿起翻看起来。不知为何,他竟不觉得枯燥,反而有趣。
她寻了位置坐下,细细翻看起那本医书来,书上有些难懂的疑难杂症也都有标记解释,包括一些难寻的药材也都在下面写出了哪里可以寻到。
“他还蛮好学的嘛!难怪医术那么好。”
云笙继续往后翻看,谁知有张纸从书页里掉了下来,云笙放下书弯腰拾起那张纸。
纸上画着一个男子。
这人看着不就是李智宸吗?
男子旁还有一首小诗,云笙不禁念出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温润如玉吗?
这是哪个女子写的,一点也不准确,就李智宸还温润如玉,这明显就是瞎写。
云笙转念想到刚才那颗杏树上挂着的木牌子,原来是和他喜欢的女子一起挂的,看来他们很相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