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雪飞和游知非大眼瞪小眼,“那同居的话,你的身份职业不就要暴露了?那还怎么整?外加你俩同居,肯定有狗仔啊。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是啊,所以我想是先拒绝他,也不差这两天吧我觉得。而且我的设备都在这里,搬过来搬过去的也辛苦。再加上,女人还是要有一些神秘感的,毕竟我可是靠卖人设活着。”
“啊,那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正常不是准备去同居啊?”
“没有,是小羽说可以去见见陈绪了。我不想穿的和以前一样那么色彩跳跃,怕刺激到她。所以就这副被洗褪色的模样。”
“陈绪她同意你见她了?你要小心啊,你面对可是一个病人,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上来掐住你的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她可是认为你是一手毁了她幻想的人呐。”
“是,所以我才去见她。我手上还攥着她的那本书呢,无法被格式化的陈绪,还没交稿。希望她不要被这悲伤的代码格式化了,那样就毫无意义了。”
游知非在驱车前往的路上还是看见了车库里有蹲着的记者,她旁若无人地走下去上车,动作里没有一丝紧张,“我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呢?怎么回事?”
陈绪静养的家在山上,安静的一塌糊涂,是那种连信号都不太好的地方,任谁看都会害怕,仿佛山间的鬼屋专吃在里面歇脚的路人。游知非依然一副能把我怎的的微笑表情远远就看见在门口迎接的小羽。小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陈绪又开始情绪失控地寻死觅活了,现在打了镇定剂正在休息,不便接客。
“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她醒来吧,毕竟是我要见她,我可以百分百诚心地在这候着。”
“游小姐还是下次再来吧,她一旦有好转我都会及时通知您,真是抱歉,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大发雷霆。”
“是因为我要来,所以才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
“不知道,但大概不会吧。昨天有位先生来拜访了她,她看上去神态自若,一点都不像病人。”
“先生?不过她身边的男人也没少过?不是吗?有人来关心她也好,也减轻你们的负担。”
“可是那位先生离开之后,她就又开始闷闷不乐,吃饭也不吃。”
“所以是哪位先生呢?”
“季,那位先生姓季,看模样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叫季缓群的服装设计师。”
“季?缓?群?”游知非的内心弹幕是,游乐王子给我把害怕打在公屏上。“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你让她好好休息吧。”
陈绪哪里是困了,她把撩开一角的窗帘缓缓放下,蜷缩在墙角,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形成巨盆大口的形状,变深的影子是嗤笑的恶魔,你又要怀抱着这样的幻想活多久呢?陈绪啊。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游知非小姐。”
“嗯,我也以为我不会再来了。今天不是挑丝巾,也无意鉴赏您的极简复古,只有一个话题想和您聊聊。”游知非甩着手上的钥匙串走了进来。
“你不跟我聊设计,也不跟我聊生意,难不成来跟我聊骚?”季缓群整理着架上的衣服,轻声笑道。
“你和兰巍牧的儿女情长是你们的事情,我只在乎你对陈绪的态度。”游知非少见的收起了标配的微笑,目光冷淡地看着季缓群。
“呵,我对她能有什么态度呢?她不是我的女人,又不是我的猎物。我连衣服都未曾给她设计过,游小姐这个问题问的人真是莫名其妙啊。”季缓群的眼睛藏在黑暗里,更模糊不明的是他被灯光拉长的暗影。
“我今天去了一趟陈绪那里,听说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被拒之门外了。”
“我去找她,必然是因为我能提供给她想要的帮助,而你不能罢了。”
“季先生,请您别去她那儿在她耳边吹什么糖衣炮弹。她是遍体鳞伤的人,禁不起一次又一次被你们男人的言语杀死。”
“哟,游小姐,看来你作为第三者还是很关心前任的嘛,你们怎么没人出手相救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诗人的灵魂,呵,你的灵魂在没有意义的谎言里早就变成了腐朽的灰渣吧。”
“我的灵魂从来都肮脏,你莫不是要替我洗白,我都不愿提起。你是外人,你不是什么勇者,不要把自己英雄主义化。我的到来你早有预料吧,连咖啡的温度都是刚刚好的,那张设计图纸上的橡皮灰都没抖掉,阿季,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季缓群听见阿季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把皮尺掉到了地上。
“你去找陈绪卖的这么大一个关子,怎么,就是让我到这儿来听你谩骂诋毁吗?我伤着你了吗?还是你爱着我?”游知非话音落下,眼皮打开,一双美目定定地盯着季缓群的方向。
“呐,你最好不要爱我,因为我不是单身。至于陈绪,她是个病人,所处的状态不是恸哭就是迷惘,这是你的人生游戏,没有人会陪你游戏人生。陈绪不会,我也不会。”
季缓群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显得疲惫不堪。他撑在桌子上面对着游知非,这个女人在背光下美的不像话,“我没有在游戏人生,你们才是。为什么要和兰巍牧一起呢?兰巍牧有摄人心魄的眼睛吧,陈绪为之神魂颠倒,你也是。而我却只能换来日久生厌,逐渐遗忘。”
“陈绪的病已经进入了恶化阶段了,这不是寻死觅活的问题。是她的心,她的情感开始萎缩了,她开始逐渐感知不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也感知不到你们对她情绪的变化。”
“我是心理医生,我能提供给她的是你所不能给的,她是我的病人,我除了爱她,别无选择。”
——陈绪给自己的书又写了一个序,心理医生让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正在被格式化,不论是被这个世界还是被这个病,诸多记录之后终于在某一天,她对自己情绪的描述变成:我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识,好像不过是一直在呼吸行走而已,活的好像没有梦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