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子颜一愣,回想到了许久的那个三色堇遍布在别院的下午。
“子颜,爹爹此番是为你着想。”初黎斜倚在那棵柳树下面,抱着双臂,低头看着只到他腹部的一个小女孩。
那精致的小脸甚是可爱,可以想象的出几年之后的模样定是好看,只是那眼神中总是带有一丝成熟的气息,只听她语出惊人:“爹爹要我隐藏着面目是为了什么目的?”
初黎好笑的看着小小的人儿,那一袭的红衣煞是好看,只是自她醒来,说的话语便是让他惊了再惊,直到如今的见怪不怪了,“子颜以后定是要进宫的。”
撇了撇嘴,小女孩也学着初黎的模样依偎在柳树下,笑脸上透露出一丝满足,没有一般人的喜悦,没有一般小孩子舍不得父母的痛哭,口中说的话却是镇定到了极点,“为何?”
初黎低头看着她还未说话,便是听到小女孩儿说道:“是为了权力?爹爹你不是那喜爱掌权之人。为了金钱?爹爹也不是那贪图名利的宵小……莫不是为了女儿的幸福?”
几般猜测,小女孩儿最终得到这个结果,不禁抬头看着他。
初黎一般怔愣之后,回过神来,她竟是这般看清了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听着她最后的一个问句,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的鄙视,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
他边笑还边说:“子颜果真聪明!”
却听,“爹爹是想让我从皇宫偷取什么东西吧。”
这一次不是问句,而是一个虽不是肯定,但是已经确定了的话语。初黎的笑声突兀的消失了,他认真的看着她,她眼中的镇定,让他似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眼神中再也没有了轻视,没有了像看待孩子一般的眼神……
想到爹爹惊讶的神色和不敢再轻视的眼神,初子颜笑的很开怀,轻声说道:“是啊,从我十岁起便是一直带着了。”
十岁?那岂不是四年了?篱清心中有些惊讶,一直带着一个面具度过了四年,也许她自己都不知她的真实面目该是如何的了,想到此,再看她是眼中满满的疼惜……
那无数的银针处开始慢慢渗透出些许血丝,直至凝聚成血珠慢慢的从她的脸侧滑落,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布满脸额的鲜血使得本就有些丑陋的容貌更显得狰狞了起来。
脸上一痛,初子颜知道,华浅要开始一根一根拔出来了,眉头因为那些疼痛而紧紧皱着,若是此时她睁开眼睛,便能发现,为她拔出银针的华浅,背对着篱清的华浅,面容上显露出来的疼惜,眼神中的担忧。
这段时间似是过了许久,银针终于全部拔了出来,华浅不慌不忙的接住篱清递过来的药碗,拿起里面的木片,捥了碗中的浓药,一点一点擦拭在初子颜的整个面部。
初子颜紧闭着眼睛,没有人知道她的感受,只是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她此时所承受的疼痛,就在她嘴角处露出一丝猩红的时候,华浅停顿了一下手,而后轻轻的擦着。
篱清面上显得平静无比,心底却紧张万分,相处了一个月的以后的小师弟,以他的身份,他本不必在乎,却不知为何,此时看她受着苦,他心中似是感同身受,一双手早已紧张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