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儿关于水的回忆,是阴冷的,可怖的,黑暗的,充满死亡的。
为了刺激他们更卖力地完成任务,每月组织都会把所有人聚到条近百米长的渔船上,开所谓的‘员工大会’。其实无非就是把没有价值的人带到船头,让他们跪下后向他们脑袋上开一枪。
朱玉儿因此每月都要看着几天前还在谈笑风生的伙伴带着恐惧坠入大海,渐渐地,她开始畏惧和水有关的一切。
每天早上洗漱时,望着排水口,她都会从内心身处战栗,怕自己被吸到里面,再也见不到太阳。
“哈哈,哈哈哈。”江林听了她的话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了,你难道不怕吗?员工大会。”朱玉儿有些恼怒。
“怕,当然怕。”江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但你放心,就算真掉到海里去了,我也会把你救出来的”阳光覆在他身上,折射出令人心安的色泽。
“本次员工大会,有以下人将被淘汰······”
朱玉儿眼里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因为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恶魔口中。
跪在船头,她思考着自己短暂一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等一下。”行刑人停下了,朱玉儿回了头。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色泽依然令人心安。
“怎么了?”
“你不能枪决紫鹃。”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
“从刚才开始就是了。”带着放荡不羁的笑,他抛出了一个人头,是员工大会主持人的。
行刑人震住了,“你这个疯子!”
“很抱歉,我还没疯,这个白痴转移了总部三千万的资产,是总部下的令······”
之后的事朱玉儿就没什么印象了,她只知道,自己得救了,以及那个人救了自己。从那一后她再也不怕水了,因为她知道水不再黑暗,里面有颗太阳,太阳的名字,叫江林。
顺着这种安心的感觉,朱玉儿随水而动,感受着水的气息,水的抚摸,水的温柔。
“小姑娘,你很有意思。”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出现,包裹了朱玉儿。
“你是谁?”
“一个无聊的人。”
“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对水的体验?”
“什么意思?”
周围的水忽然伸展开来,撑起了一片圆形的空间,湿润的空气涌进了她的肺中。一个男人从水中跃出,捏住她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朱玉儿从腰间抽出匕首掏出匕首,直刺进他的心脏。水的柔软包围了她的手臂,“水吗?”朱玉儿盯着他的眼睛说到。
“是的。”他黑色的眸子似漩涡一样深邃。
“你印象中的水我从未见过,这让我很在意。”
“人有些东西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他抽手一跃,蹲到了离朱玉儿三米远的地方。
“我只比着个世界晚诞生了三天,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水。”
“我脑内的水你就没见过。”
他笑了笑,“你果然很有意思。”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成为我的信徒,我赐予你力量。”
“成为你的信徒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摩挲着下巴,“正常情况下你要献出自己的一切,不过你脑袋里的东西很有意思。”他闭目思考了一会后睁开了眼“这样吧,你帮我做件事就好了。”
“什么事?”
“毁灭人类的奥克亚王国。”
“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会,我的信徒会帮助你的。”
“你赐予我的力量有多强?”
他突然闪到了朱玉儿身后,把手搭到了她的肩上,一股暖流涌入她的体内,他又移到了朱玉儿面前,从他背后出现了条十几米长的水蛇,猛扑向朱玉儿,朱玉儿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下一刻,水蛇化成了一片水雾。
“世间万物皆起源于水,皆依赖于水,没人能逃脱水的法则,我把运用水之法则的资格赐给你,怎样?”
沉浸在刚才的力量中,朱玉儿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在无尽时空中的一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个臭小子,又把权力分给了凡人。”
“要我去解决那个被赐予者吗?”一个妖娆的声音从另一处传来。
“那就拜托你了。”声音的主人似乎被刚才的一句话耗尽了力气,说得有气无力。
“看来又可以玩一把了······”天空中的云朵在刚才凝固静止,预示着这片土地将面临的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