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于阳稍稍背景强悍一些的,甚至可以直接破格被录取进入皇家宫廷侍卫亦或是各大家的名誉供奉。
而他依旧不过是卫城的一个小小的禁卫长,这其中的道道,就可想而知了。
见众人丝毫不为所动,刘虞面色再次涨红,身形微微颤抖,却依旧不敢对这些权贵奈何,也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些许后悔。
但身为真人的尊严,他却是绝不会将这句话收回的。
他深吸几口气,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萧洛的头上,颐使气指的对萧洛大声喝道:“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辱骂朝廷要员,你可知罪?”
刘虞可以一句话所有野修通通滚蛋,对付萧洛一个,自然更加没有客气的必要。
如此做作,不过是为了个师出有名,更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在他看来,对方在看到他身为青山城云霆禁卫长,更是身负真人修为时,萧洛便自当慑服于他的威严下,乖乖低头认错,至于待会儿他要怎么处置对方,那就看自己心情如何了。
然而人的臆想与现实总是那么天差地别。
萧洛在他气息的压迫下,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怯意,更是毫无惧色的直视着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还敢如此猖狂!”
刘虞被萧洛这般有恃无恐的神情激的火冒三丈,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实在忍受不住“唰”的抽出鱼龙宝剑,暴起三尺寒芒,在地面上划出一道七尺长的剑痕。
剑痕蔓延而出,然不见萧洛有所动作,那剑痕却像是硬生生的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于萧洛右侧半寸飞掠而出。
又是无数碎木横梁塌下,惊起街外无数尖叫。
由于这是青山城内,刘虞也不敢使出全力,只是务必砍掉萧洛持刀的右手,让其丧失作战能力。
然而萧洛这云淡风轻化解他这剑风的一手,却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却也没以为自己就真的奈何不了他,毕竟他是真人,他有无穷的自信与斗志。
原本众位达官贵人眼见这两个不是世俗所能衡量的高手恐怕又要开始厮杀,大惊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权利也好,名分也罢,没有实力的支撑,便只有丢面子难堪的份儿。
就见刘虞直接对萧洛道:“跪地服罪,别让我说第三遍,否则下一剑,便是你命陨之时!”
说罢,他手中剑芒吞吐,精光四射,杀气凛然。
萧洛忍不住感叹,这也算是真人之境?这是白痴自大到了可以,他想了想,道:“为什么总有些人这么喜欢脱裤子放屁!”
刘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足足愣了一息时间。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悦耳勾人的嗤笑,听声音是个女子。
正是捂嘴失笑的上官二小姐。
刘虞暴怒,当然没去分心注意是谁,一喝道:“找死!”
强大的声波气场骤然席卷整个烟雨楼,不少仍旧围观的权贵脑袋轰然一阵,鼻间溢出两道鲜红的血迹。
而鱼龙宝剑,已然破空席卷而去。
刘虞势必要先斩了萧洛,再慢慢虐杀那敢在暗中嘲笑他的人,若是那女子足够美貌,定要将这时间再往后延一延。
刀锋离面数尺,萧洛就觉森森寒意压迫而来,封死了他一切闪躲的可能。
然而这气息对他来说,还是太弱了。
比起被他亲手杀掉的墨君闲与慕容席,甚至完全不够格一名真正的真人!
若不是估计之后的于阳面见禹王之事,恐怕真是忍不住一刀把他斩了。
他手腕一抖,向剑锋抡去。
“叮”的一声刺耳鸣响,二人脚下木质地板轰然炸裂,整个一楼的地板都被震掀了起来,让烟雨楼摇摇欲坠,犹如烟雨中的浮萍般脆弱。
“果然怪力!怪不得如此狂妄!”刘虞自己被这一击荡开,正只手臂都因那巨大的反震力道而发麻,心中暗自吃惊,口中却是恶狠狠道:“我今天便不杀你了,我要挑断你全身的筋腱,带回云霆司狱中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云霆司狱!
所有在场之人,在听到这四个字,都浑身一颤。
顾名思义,云霆司狱是云霆禁卫私设的牢狱。
被云霆禁卫以各种缘由缉捕的嫌犯都会被投入其中,自有专司刑讯之人进行逼供。
传闻其中,各种泯灭人形的酷刑足足四百九十七道,哪怕是真人被投入其间,恐怕也无法撑过。
据说,自这刑讯成型,尚无人能过完整的撑过一百道,纵然你钢筋铁骨,也要被捏成烂泥一堆,跪拜在地,痛哭流涕,只求速死。
“不好意思,我可没那闲情逸致。”萧洛听闻这个新鲜的词汇眉头微挑,正欲用出青莲刃歌将其制服。
不过他也并无万全把握,毕竟对方是真人,说不定也有自己的杀手锏或是保命符。
果然,已然怒火冲天的刘虞浑身气势一变,剑指苍穹,剑芒凝成实质剑罡。
“司狱正典,大辟!”
所谓大辟,又称杀罪,即是死刑。
然执行死刑之中,又分为多种刑法,其中一种刑,是将人强制肢解,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利器分开皮肤跟肌腱,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受刑之人短时间无法死去,只能在世间最残酷的刑法中哀嚎绝望。
剑还未动,一种超越凡俗的威严肃杀之气伴随着一股不弱的灵识,就猛烈的冲击着萧洛的心智。
萧洛没有刻意去封锁自己的识海,然后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了犯了死罪之人,穷途末路,被捆在刑柱之上,等着刽子手挥刀虐杀。
若是真人之下的高手,疑惑是灵识无法抵御他,在这一剑之下,就是不丧失意志,一身修为的使用也会大打折扣,难逃一死。
但萧洛是何等灵识,又具备何等心性,一眨眼的功夫,就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将这影响驱除一空。
刘虞浑身真元狂涌,随着一声暴喝,酒楼中放置的酒坛,同时爆裂。
手中鱼龙宝剑,以一种玄奥的弧度,直刺萧洛而来。
就在刘虞气势瞬间达到最盛之时,却是一道白芒自烟雨楼门外斜刺而来,鱼龙宝剑受此一击,便是一阵剧烈颤鸣,竟是脱手而出,插在一根廊柱之上犹自颤动。
刘虞惊捂住扭伤的手腕惊怒道:“究竟是谁?敢坏我好事!”
萧洛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同样震惊,刘虞这一剑,已然初步达到了真人之境的雏形,就算是他要以青莲刃歌破去,也需不小难度,然而却是被对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轻易化解。
而当他将目光投向击飞那把鱼龙宝剑的东西时,更是说不出话来,那不是神兵利器,而是一条被啃光了肉丝的鱼骨。
看起来极为脆弱普通的鱼骨,而在击飞鱼龙宝剑后、更是仍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将那把鱼龙宝剑死死卡住廊柱之上。
“你这种德性的家伙也能当上青山城的云霆禁卫长?看来那些家伙还真是够仁慈的。”
这声音略显苍老,然其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从判断说话人的所在。
然而萧洛却是猛然转头,望向烟雨楼二层的一处不显眼的座位。
“何方小人!给我滚下来!”
刘虞顺着萧洛的目光望上去,疾行几步手中拔出廊柱上的鱼龙宝剑,对着那处一剑扫去。
剑锋有了真元的注入,化作一团实质的风暴,去势猛烈无比。
萧洛站在原地,微微挑眉,发现这一击的力量更是在先前那对付他的一剑之上,都能感觉到这一道剑气的厉害。
却是没想到这个刘虞竟是一开始便藏拙,看似粗枝大叶,却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家伙。
若是一时不查,被这一击正面击中,恐怕就算是他也不能太好过。
这就是真人的手段,真人凝练出的真元与凡修的元力,在伤害上与运用上,都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意念一动,就可以只动用一丝真元,直接抽取天地元力施展武技。
众人就见有形的风暴所过之处,一切凭栏,地板,茶桌都化作飞灰。
整个二楼直接轰出一个大坑,终于露出了两道身着金边白衣的人影。
其中一道较为消瘦的人影直接从二楼跃下,大袖一甩,探手虚空一抓,便将那团凌冽的风暴随手掐断,泯灭无声。
这种手段,令所有人都陷入震惊之中。
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来人望向萧洛:“奇怪,我居然看不出你身上额的气息,然而你却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而且,我更能从你身上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
萧洛这才看清,来者年纪在二十三四岁上下,眉如弯月,眸如寒星,面若冠玉,端的是俊逸潇洒,浑身环绕着如同流水般的灵气。
然这般俊俏美丽的一个人儿却是一个男子,他说话声音虽然略显中性,但萧洛还是看到了他那并不明显的喉结。
而他身上身着镶金白袍,样式近似刘虞他们的云霆袍服,然而上面所绣的暗纹,却是一轮灼烈的旭日,周边七道光轮,腰间悬挂着同样的旭日腰牌。
“天谕巡守……官!”
刘虞没见过猪肉,却见过猪跑。云霆禁卫中,最底层便是云霆禁卫,然后就是他这样的云霆禁卫长,其上是云霆校尉,然后便是品官级,最后才是统领整个云霆禁卫的云霆尉司长。
而作为与云霆禁卫并列的天谕巡守与于阳城守,也是同样的官阶制。
在整个大禹朝,能够爬上官阶的,哪一个都是数人之下,亿万人之上,一言决人生死甚至一国存亡的大权威者。
“秦殷!”原本狂妄无比的刘虞,待看到这身袍服之时,浑身就是一颤,在抬头看到那张如花似玉宛若美人的面庞时,更是浑似耗子见了猫一般低呼起来。
也不怪他冒失,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更是借此加入云霆禁卫,虽然因为为人太过鲁莽而一直得不到重用,但能当上青山城的云霆禁卫长,可算得上年少得意。
他平日就是骄横惯的,以前虽然是在于阳脚下当个小禁卫,来到这青山卫城后,自然就没将这些进不了王都的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