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马逊露出羞赧之色,却是萧籍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一般供奉无非元石之流,其他可供修炼之途功用的一切资源都可。因此,你路途上可多杀些妖兽,那些内丹,价值不菲。”
顿了顿,萧籍继续道:“实际上,你此次去往山中的求援的目标,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能够挣到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便可以大致实现这个目标,用利益编制起的人脉最是虚伪,但在你能付出足够利益之时,却是最快最靠得住的,这,便是现实!原本这个目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要请动山中之人,要付出的资源,那是一个无底之洞,但是你又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
“医术?”萧洛蹙起眉头问道。
“不错,技艺高超的医者,最适合积攒人脉,特别是在山中那看似平和,却无处不争之地。”
萧洛怔住,原来修者的圣地,同样如此市侩,心中暗暗叹息,不免对还未去往的万宗山有些失望。
司马逊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宽正的脸却是露出一抹笑容:“世间有光便有暗,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万宗山只不过是将它摆到了明面之上,你只要去往山中,便会知晓,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一切也是值得的。然而你也有过人之处,必然有一天能够在山中出人投地的。只是如今的事态给我们给你的时间,都太短,进山的时机,也不太好。”
司马逊看了身旁的那名苍老的侍卫长一眼,那名侍卫便会意的走上前来,从甲胃的暗囊中掏出一卷机密要卷,放在上书桌上摊展开来,那是一片丛山峻岭的地图,道:
“图上便是我们大晋历年来通往十万大山深处万宗山的路线图,也是至今为止我大晋认为最安全的路线图,但你要知晓,既然最为安全,便自然有其他人也同样知晓,这其中便包括充州鲁卫齐五国……
而且此时正值万宗山招收门徒之际,今次前往万宗山的各国年轻高手应该不少,我想大禹朝钟家应该也会去人,或许你会在万宗山中遇到他们,其中便包括钟家那名修炼至凝元境巅峰的三公子钟慈宣。”
凝元境巅峰?还是大禹朝的钟家嫡系公子?萧洛知道司马逊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此行进山,不但可能会遇到敌国的修士队伍,哪怕到了山中,也会受到钟家明里暗里的报复。
萧洛头皮无由来微紧,却点了点头:“这样说来,此去山中,同样风险极大。”
“的确如此,你此行,危机重重,既如此,你还要坚持去吗?”
“当然,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去,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这一刻,萧洛想到了还在山中等待他寻找方法救治的穆颜,她体内的寒毒发作的越加频繁,随时有可能骤然爆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想到了为已经为他付出不知凡几,如今因为在此在凡俗出手干预而遭受着未知惩罚的柳如烟,他要找到她,感谢她,报答她。
最后便是为了萧家,为了大晋,不在六国的铁蹄之下,踏成一片废墟之地。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要去山中,圆他一个梦,他要踏进修者真正的世界中,领略那个未知世界的风采。
正如他所言,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有要去一趟山中的理由。
闻言,无论是候于一旁的老侍卫长,还是司马逊,眼中都是露出赞赏与佩服之色。萧籍同样满面的自豪与欣慰。
司马逊点头缓慢道:“希望半年之后,你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医术造诣上都能拥有极大的突破,你那时再返回,便能连带着让整个大晋站得住脚。到那个时候,还有谁,胆敢招惹我大晋。”
“山中之事,我会全力以赴。”
萧洛点头应是,从怀中取出他从齐渊候口中撬出的口供置于桌面上道:“这是你们要的讯息,关于钟颖部署的残余势力,一共三十六郡兵势的分布图,那大晋这边的事宜,便拜托你们了。希望我归来一日,能看到一个完整的大晋江山。”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崖边小筑之时,月已中天。
然而依旧有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在等待他,他是一个命大且运道不差之人,他是钱元福,那个差点被直接活埋吸尽阳气之人。
萧洛与他有个约定,在助他除掉钟颖后便还他自由,而钱元福在此期间也算是尽职尽责,当然除了那次他去刺杀叶问冥时的情报稍微有些误差,但之后的表现还是足以将功抵过。
于是萧洛履行了他们的约定,给他了尸毒的解药。钱元福虽然最终没有回复原先肥硕的体型,但终究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了却这桩事,萧洛心中便只剩下对一个人的亏欠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她醒来后该如何面对她。
然而在推开小筑的房门之时,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一股米香传入鼻中,那香味来自锅里,白雾弥漫,在房间的烛火的映照下缓慢缭绕,然后消散于空中。
而在这香气四溢的房间中,有一名清丽的少女正蹑手蹑脚的处理着食材,见房门被人推开,他仰起沾满黑灰的俏脸看了过来,见到门口矗立的人影,她高兴的挥舞起手臂道:“洛哥哥!你回来啦!”
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中满是浓浓的依恋。
萧洛呆呆看着那身材高挑却有种娇小错觉的人影,听见她的呼唤,口中喃喃的回答道:“恬儿,我回来了。”
毫无意的一段对话,却让萧洛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段日子,那段他还没离开丹阳前的日子。
那段日子中,他因为族中的资质评测没有脉轮而被同族轻视,疏离。
唯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总是偷偷的瞒着她那心狠手辣的爹娘,窜到这间小筑中,来找他玩耍,有时便像现在这样,为他和他重病在床的母亲做一顿饭。
而为此每一次这样的举动被钟颖发现时,总少不了一顿鞭打,然后再次屡教不改的偷溜到这间崖边小筑,梨花带雨的央求着他的洛哥哥为他上药。
每每看到她布满整个身躯的道道鞭痕,心中便越发的痛。
温馨却带着淡淡苦涩的回忆如同一幅幅画卷在脑海中流淌而过,让他不知不觉中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这种冲动在他母亲去世后,便再也没有过。
“洛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