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最后我手上的照片还是删掉了,而与之相对的罗一心也将手上的东西删掉了。
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不情不愿把照片删掉的家伙真的怎么看怎么欠揍。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我赚了。
毕竟她手上的是能损害我名誉的东西而我手上则是表情包。
虽然表情包扩散出去确实会让她受到嘲笑,但如果她手上那张怎么看怎么不得了的照片流出去,要是不小心被我妈看见了很有可能让本来就热衷催我找女票的她直接挖坑把我推入相亲地狱。
而让她抓紧滚蛋我牵着顾晴身后跟着杜清往大堂跑的时候我才记起来我忘记了什么。
“欸?去了地府的家伙原来还能回来吗?所以那些说自己能灵魂出窍去趟地府帮人传话的灵婆其实是有真家伙的吗?”
在我低头整理那些地上还没有烧烬的之前并将其扔入烧炉的时候,在这里呆着的老爷子看见顾晴之后很自然地就过来搭话,语气里对再次见到她感到十分惊讶。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能留下,说是为了让我减轻罪罚才有这样的特例。说清楚点就是我被踢皮球踢到他身上所以以后我就是这个臭脸男人的打工仔啦!”
……说这种坏话的时候不要这么大声。
“那还真是辛苦啊,要多久的时间……话说回来你的手铐是……”
“是为了不让我乱跑才带上的,不过到了阳世还不把我放开……这可真是让人兴奋的兴趣啊。”
艹(一种偏旁。
……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同样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和顾晴臭味相投的老头子还没走。
虽然你们都是鬼灵损害我名誉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麻烦说这种话的时候麻烦离我远点至少不要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种话吧?
……顾晴是个小鬼不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老头子你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做人吗?
啊确实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可以不用管那些多余的事情放飞自我就好但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能听见你们说话的活人好吧?
“不过你比之前好像虚弱很多啊,没关系吗?”
“出了趟远门肯定会损耗精力的嘛,不过没关系还有入殓师先生帮我补充力气,只要他稍微努力一下就好。”
“……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不要煞有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啊老爷子!!
你也不要把割手放血这种事用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说出啊!!现在更不要一脸娇羞双手捂脸说一句‘他是个好人’!!这种好人卡我不需要!!
但接下来的情况确实我没有想到的。
一直在我身后沉默了很久的杜清却在瞬间释放了赤红的厉气,在几乎要蔓延遍视野之中的猩红退散之后是那两只多嘴多舌的鬼被红雾捆绑连嘴一起堵住的样子。
“闭嘴。”浮到我身前的杜清开口的声音相当低沉沙哑,“吵死了。”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
正如前言我在捡地上那些烧了一半没有烧完被吹散到地上的纸钱。
而刚才杜清没有一点预兆就爆发让我在那差不多五秒钟的时间里失去了视觉——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的红和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了——而在这样五秒钟的不知所措中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代表我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在突然出现的意料之外的情况前能瞬间做出反应的家伙绝不会是我。
所以我维持着伸手向一张烧了一角的100000000面值纸钱死盯着没有一点动作。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傻蛋。
“是太累了?”注意到我这边的老肖几步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而视野里还是有红色遮挡视线的我艰难抬头找到他的方向。
“大概……吧。”
我艰难地点头。
说实话我没听清对面在讲什么。
虽然杜清已经收敛了但我视网膜里还是有残留的红影而且耳边吵嚷着的还是顾晴的杜清老爷子的声音,所以我现在完全是瞎眼聋耳的状态……
如果不是因为对老肖的脚步还有身形比较熟悉我还认不出他是谁。
也可能是因为我脸上不自觉显露的茫然所以老肖信了我的话。
“那你先走吧,这里也没必要让人全天候着而且有我在也不会出乱子。”
“欸?欸……啊嗯,好。”
这话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确实就听清楚了让我先走的意思。
说实话我本来没打算离开,但现在三只鬼在耳边吵吵嚷嚷实在不是应该工作的状态。如果不小心对他们说的回话还被人看见。明天就可能有微博‘某殡仪馆仪葬师精神失常殡葬行业是否高危’或者‘某殡仪馆闹鬼,其工作人员是否为目击者’之类的标题出现了。
只是牵扯我个人的话是无所谓,但把殡仪馆扯进去就不应该了。
殡葬行业本来就受着白眼,要是有了这样的新闻从业人员只会更难过。
虽然是这么说,但能偷懒果然还是很快乐;)。
回到阔别不到十分钟的休息室,坐回到我的椅子上转了两圈果然还是舒爽。
“你这样翘班不怕被扣工资吗?”
……你以为是因为谁所以我才要躲在这里的?
“为什么你要跟过来啊老爷子?”我从缝隙看了眼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不再最后的时间再看看自己的亲人的话以后想看都没机会了啊。”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跟个半脚入土的老头子一样?”
……被一个已经作古的老头说成半脚入土的老爷子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微妙。
“而且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就当我想开口的时候,老头却叹了一声,“……除了看着他们在那里哭却无能为力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没必要一直留在那里。”
“——那些笨蛋除了让我不放心之外什么都不会。”
就算我不想说什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能够抹消亲人逝去的悲痛的东西只有时间。
“你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我从抽屉里拿来烟包,“还是好好看着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