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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我现在的心情的话只有那个字能完美表述了。
——草（中日双语）
和平常一样五点多起床六点不到出门二十分钟赶公交到了目的地搜寻周围至少半个小时之后发现你要找的人就在你眼前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反正我是笑不出来，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保持着撑伞的姿势我旁边的那只鬼女还在瞎吉尔乱叫，“就是他！没错！我不会认错的！！”
废话我看到了。
上唇边上有一颗凸起的长了毛毛的大痣，这样的外貌特征能认错也是有鬼了。
诚如所见，完全符合此前顾晴描述的老人现在就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远的位置——隔着菱形的四边伸缩围栏……
“你不是工人吧？来这里干什么？”老人先向我提问。
这是个好问题。
我死都想不到在墙外绕了几圈没找到的家伙就是这块拆迁区看门人……
“我是来找您的。”不自觉地我用了敬语，见老人脸上困惑的样子不擅长弯弯绕绕的我只能开门见山，“您还记得，十三号那天晚上见过的人吗？”
说实话，我有些犹豫。所以没有直接脱口而出‘尸体’、‘鬼魂’之类的词。因为在我说话之前，顾晴早已经脱离了伞能够笼罩的范围，直接凑到老人面前招手了。
“老爷爷好久没见了！我是您十三号晚上救得那个女鬼啊，虽然我的脸变了很多但是我脑上的洞洞还在哦，您还认识我吗？”
……说话就说话不要一边说一边倒立也不要把脑浆流出来，吓到老人家了怎么办？
我默默吐槽，但老人却完全没有看顾晴的方向，即便顾晴已经凑到了他眼前，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有一股视线穿透了顾晴的灵体凝聚在我身上……
“十三号？”老人脸上是愣愣的样子，“还是晚上……我也好久没在这见过别人了……就是每天会让有穿黄衣服小哥帮我送吃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找他……”
黄衣服的小哥……送吃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微妙了，“那小哥衣服上或者他骑来的车子载着的方袋子上是不是还有一只黄皮老鼠？”
“欸对的对的！”老爷子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我记得是叫美、美什么的……前屋的小子教过我我也忘了。”
美团啊……
老爷子还会订外***我家嬷嬷强点……
这两句话的功夫我已经被老头子迎进去坐在他住的集装箱的竹椅子上了，本来我不打算坐下，但见他已经从屋里又拿出了椅子再加上眼前这人虽然有些奇怪但顾晴已经确定就是这人那也必须在这里得到更多消息了。
“您一直在这里吗？一直吃外卖没关系吗？”
虽然我是一个外卖党，但也不得不承认外卖重油重盐对身体脆弱的老人家而言不是特别友好。
“哎哟，这里离买菜的地方远，我还要看大门可没时间买菜回来自己做呀。”老爷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无奈。
“那其他看门的人呢？怎么会只有您一个人在？”我忍不住困惑。
像门卫这类工作会有两个以上的人在一个地点值班不是常识吗？但按照老爷子的话来看这里只有他一个……但能搬出两个凳子来看的话至少这里会有人陪着他的吧？
“其他人……其他人做了两天之后就走了……都走了啊……”老人在说这话的时候长出一声无奈，“以前这里开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的，一直工作到晚上这里又没有什么东西好拿的，所以就我一个人就够了……但半个月之前他们撤走之后，就只剩我一个了……”
顾晴见他不理自己的样子只能飘在老爷子脚边，而这里也有荫蔽所以我早已经将伞收回。
“那您的家人呢？他们不会来看您的吗？”而且这里也只是您工作的地方，平日里也是能回家的吧？
我没有说后面那句话，毕竟我并不清楚老人和承包商那边的协议是什么而且老人脸上的表情也明明白白说明了他并不想谈论这种事情。
他皱着眉头，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正当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话在回忆的时候，他却说道，“我的家人啊……倒是还有一个侄子还有个侄孙，但是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
“……”我说错话了。这次不需要别人说，我也明白我绝对挑起了一个相当不好的话题……
没有再问什么妻儿之类的问题，我赶紧将话题转回我来这里的目的。
“那个……除了送外卖的人之外，您在十三号晚上真的没再见过其他人了吗？”我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让老人将情绪从之前的种种间脱离。
果然在我的问题之后，老人将眼球偏转到下方仔细回忆着。
“抱歉，没有。”最终，在我与顾晴的期待之中，老人最终也只憋出了这样一个僵硬的答案。
能使用手机软件定外卖，至少说明了他的智力和思维水平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那步。相隔了仅有五天的经历虽然可能会被忘掉但当时顾晴那惨绝人寰的样子绝对不会被人轻易遗忘……
所以这已经说明老人的态度了。
——他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
——即便现在的生活只是孤独地看守着许久没人的废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因为比起主动进攻我更喜欢逃避或是追随大流，即便是和人产生冲突我也总是安静的那一方。我早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把想法放在心里而不是宣之于口。但这次不行。这次来找老人的目的是为了把存在在王叔家并已经对他的健康造成影响的鬼魂驱逐，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必须得到将鬼魂驱散的力量。
但现在老人的态度已经明确了——在他‘看不见’顾晴、拒绝承认自己曾经见过并帮助过鬼魂的情况下，我又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坐在这里，状若平静地和老人继续谈天聊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