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转眼而逝。
这一天仙陵和往常相比显得异常安静,仿佛林中的草木都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仙陵之外,一座小山丘上,老头和姬灵站在一起,两人正在低声说着话。小美安静地趴在姬灵的肩旁上睡觉。
不多久,忽见远处一道人影破空而来,在距老头和姬灵不远的前方飘落了下来。
来人一看竟是一个秃顶还满脸拉碴胡子的赤脚大汉,肥大的肚子,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大,腰间别着个酒壶,手中拿着一杆烟枪,即使是隔着老远,两人也能问到他身上熏人的油腻气息。姬灵本能地往老头身后躲了躲。
“拜见前辈,晚辈是欧阳门主座下的首席大弟子王大脚,受家师之命,前来接引小师弟。”来人对着老头拱手恭敬地说道。
“你家门主欧阳野为何没有亲自前来?”老头两年前第一次外出的时候就已经和欧阳野约定好了此次见面的时间,所以此时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能让阴阳门门主亲自来接送,老头自然是要有所付出,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足以说明老头的强悍。
王大脚赶忙解释:“回前辈,家师遇突发状况,实在是脱不开身,望前辈海涵,这是家师的一封书信,请您启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被汗水沁湿了半边,冒着不可描述气味的信件双手递到了老头手上。
老头接过信件,轻轻展开,仔仔细细重头到尾查阅了一遍,发现确实是欧阳野的亲笔书信,信上盖有其独有的印章,信上所述的事情的确危急万分。老头将信件收了起来,已初步相信王大脚所说的话。
“无论如何,他这也算是失约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回去后告诉他,我和他之前约定好的事情只怕是不算数了。”老头略有不快地说道。
王大脚知道老头是世外高人,绝顶的强者,虽听出了老头言语中的不满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连忙恭敬回应:“晚辈回到宗门见到家师,定将前辈的话转告与他,请您放心。”
“此次麻烦你接送的孩子便是他,请你务必要将他平安送达阴阳门。”老头指了指姬灵对王大脚说道。
“晚辈定不负前辈所托,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保他安然无恙,将他平安送到宗门。”王大脚拍拍他那肥圆的肚子信誓旦旦的道。
“爷爷,这个邋遢大叔,不会是个坏人吧?我不想和他走,我不走了行吗?”姬灵一直没开口说话,主要是因为第一次与外界的人接触,心有抵触。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这位相貌欠佳的师兄一同前行,内心强烈不满。
“小师弟,虽然师兄我外表不是那么英俊,可是内心却是很善良的,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你可不要错怪师兄啊。”王大脚听到了姬灵说的话连忙解释,他可不想在这小师弟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是听到他这话,姬灵的似乎一点也不感冒。
老头也是有点无语,心想这王大脚的卖相确实太差了,但是不能表露,还得故作严肃的表情对姬灵道:“灵儿,不可乱说,往后还要仰仗师兄们的照顾,快去见过师兄!”
姬灵听到老头的话,极其不情愿地勉强道:“师兄好!”
“小师弟,不必多礼,往后师兄一定会罩着你的。”王大脚嘿嘿一笑,有些尴尬道。
老头对姬灵反复教育、叮嘱了几句后拉着王大脚走到一边,单独谈了起来,主要的谈话内容便是让他如何照顾好姬灵,另外,除了他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之外,其它时候不得干预,给他充分自由成长的空间。王大脚不敢违背只得连声应诺。
由于外人不得随意踏足仙陵,所以老头并没有让王大脚进去的意思。这也是他们在仙陵外等待的原因。这看起来似乎不合乎于礼,不过王大脚明白这是规矩,所以并不甚在意。
“时间不早了,你们现在就启程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头见事情已吩咐完毕,便让他们准备出发了。
“灵儿,六年之后的今天你可以回来看望爷爷,爷爷就在这里等你。”老头对姬灵最后说了一句。
令人惊诧的是,姬灵竟不哭也不闹,只是有些失落地回复老头道:“爷爷,您自己保重!”
“前辈,那我们就此别过。”王大脚对老头拱了拱手道。
只见王大脚从空间法器中取出了一叶扁舟,口中低语,一叶扁舟迎风便长,五米长两米宽,材质为神金,船身上镶嵌着七彩宝石,远远看上去光彩夺目,绚丽之极。不用说这是顶级飞行法宝。
还没等王大脚招呼,姬灵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船里。王大脚被惊得目瞪口呆,飞船离地至少也快接近一百多米。他得到的信息是姬灵才六岁还未开始正式修炼,只是完成了筑基阶段。寻常的孩子能跃起个十几米已是不多见。心中感叹,不愧是老头带出来的孩子,实在是太变态了。
话不多说,他也是腾身而起,超两百斤的身体砸在船里,船身都不经由摇摇晃晃。站稳身形后,对着下方的老头拱了拱手,一声令喝:“走。”
一叶扁舟像离铉的箭一般,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约几千里之外,小姬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嚎啕大哭的声音响彻了天宇,哭声听起来是要多悲伤有多悲伤。
“哇啊…哇啊…”
几千里的距离,仙陵外的老头,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就这样静静地呆在原地,遥望这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泪花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