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天,只身一人来到金光镖局,刚进金光镖局大门,就见从大厅里走出一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高在五尺左右,眉毛又细又长,小眼不大但从里面放出两道寒光,鹰钩鼻、菱角嘴,肋下佩刀。
郭宏天一看这个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光刀客崔延,华东八侠最大的敌人。别看郭宏天的父亲郭茂隆号称“天下第一刀”,但就论刀法而言,崔延的功夫不次于郭茂隆。
“哼哼……哈哈哈哈!”崔延一看见郭宏天,脸上的肉颤了颤,然后仰天大笑,“郭宏天啊,小辈!今天你的末日到了!”
“老前辈,您能不能有点创新啊,动不动就是什么‘末日到了’,我耳朵都起茧了。”郭宏天心里紧张,但是表面显得非常镇静。人就是这样,总是怕这怕那,可一旦事情临头了,反倒是就不怕了。
“呦呵?小辈,你的嘴可够厉害的啊?真能说,等过一会儿我将你拿住,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给你拔下来,我看你还能不能跟现在似的这么嚣张。”
“崔老侠客,您就直说吧,您到底想干嘛?”
“郭宏天,你何必明知故问?我把你骗到石门县,就是为了给我三弟子李勇毅报仇雪恨,你们华东八侠真是赶尽杀绝啊,简直没把我崔延放在眼里,今天我就先拿你开刀!当然了,你要觉得不妙,跪地上求饶,当众道歉,再把我徒弟从大牢里放出来,这事也算结,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哈哈哈!”郭宏天听完之后仰面大笑,“崔老侠客,我郭宏天这辈子,怕软的不怕硬的,任何人要想用武力压服我,不可能!还有,这李勇毅不是个东西,先奸后杀好几条人命,您不会不知道吧?就算我想放了他,朝廷答不答应还是另一码事呢!”郭宏天据理力争,但说什么崔延也听不进去,后来两人翻了脸了。
“郭宏天,你给我住嘴!既然你不答应,那就只有武力解决!接刀!”崔延说完从腰中拔出金光宝刀,刀刚出鞘,就见院子里打了一道厉闪。郭宏天一看没办法了,打吧!
“老前辈,我今天就得罪了!”说完从肋下拽出龙鳞黑铁刀,两人往前一凑就战在一处。郭宏天今天真是使出了真本事,把毕生所学的所有招数都拿了出来,施展八卦万盛金刀的套路,尽全力敌住崔延。
反观崔延,使用七十二路地趟刀的招法,分上、中、下三路进攻,他开始没用真本事,因为现在郭宏天名气太大,他想看看郭宏天有多高的本领。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之后,崔延心里有底了,心里不住地称赞郭宏天:怪不得这郭宏天成名,怪不得李勇毅不是他的对手,真有两下子啊,这要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年轻人真是后起之秀啊。不过郭宏天,你的本事也就到这了,在这帮年轻人里你的能耐是不错,比我任何一个徒弟都强,但你跟老朽伸手还差的远呐!
崔延想着便加紧了招数,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刀刀致命,逼得郭宏天连连倒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郭宏天实在抵挡不住的时候,就见从房上飞下来两片房瓦,直奔崔延的额头。崔延一看不好,只好虚晃一招,放弃郭宏天,跳出圈外。
章文海等一众崔延的徒弟都吃了一惊,纷纷往房上观看:“谁!?”
再看在房上站着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郭宏天单手提刀,累的拿刀当拐棍往地上一戳在那大喘气,擦了擦汗仔细一看,那个矮胖子正是老六短面虎魏剑平,比魏剑平高的正是老七翻江太保林元。
郭宏天的心里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可算来了救星,担心的是自己这俩兄弟的能耐一个不如一个,弄不好三个人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再看魏剑平和林元,从房上跳下,来到郭宏天近前。
“四哥!”
“你俩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俩走了吗?”
“我说四哥啊,咱结拜时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今天就让我来会会这个金光刀客!”魏剑平说完从后背拽出三棱穿甲杵,来到崔延近前。
崔延一看这小子个子不高,又矮又胖,不光如此,往脸上一看真叫人恶心,这位脸上长得全是疙瘩,就跟那癞蛤蟆似的,小绿豆眼睛,塌鼻子,嘴唇往外翻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那不规则排列的小板牙,世间所有的缺点都让他一个人占了,难看的简直不能再难看,真是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呔!老头,你认不认识我?”
“嗯……你是魏剑平!”
“哎,你没说全,我是徐州八侠镖局副镖师、华东八侠第六侠兼天下第二侠,一把金杵无人敌,金钟罩、铁布衫,短面虎,魏剑平老剑客是也。”
魏剑平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被气乐了,心里说话:真是丑人多作怪,这位长得又丑说话又难听,还一直念叨个不停,吹的天都鼓起来了,还天下第二侠?脸皮可真够厚的。
崔延也笑了:“哈哈,小辈,你脸皮可够厚的。魏剑平,我早就听说了,八侠镖局饭桶多,其中最饭桶的,就是你魏剑平,别的本事没有,临阵就会耍嘴皮子,说不过就跑,跑不了就叫救兵,对吧?我没说错吧?”
“呸!这叫战略、这叫战术,你懂个屁。”魏剑平说完,又清了清嗓子,“咳咳,话又说回来了,您是侠客,侠客讲的是走的正、行的端,正大光明是不是呢,您觉得今天您做的事对不对呢?”
“哦?魏剑平,老朽做的怎么就不对了?”
“您让人去请我四哥保镖,意在引我们几个来到石门县,您好报那个什么仇,想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把我们全干掉,这是侠客该干的事吗?您要报仇可以,至少是不是得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来了之后,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摆到桌面上,是不是呢?实在不行了再动武,您说您这么办事,要是传出去了,是不是对您的名声有染?”魏剑平说完之后,郭宏天在后面不住地点头,心里说话:有道理,别看我这六弟坏,关键时刻也能说出理来。
“这个!”崔延一时间也没话说了,他是江湖上的侠客,侠客就要讲理。崔延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主意了,“魏剑平。”
“在这呢。”
“小辈,今天这事就先过去了,既然你提出来了,要光明正大的解决咱们两家之事,老朽同意。这样吧,半个月之后,我在石门县东关外开一座擂台,就叫……金光擂吧。还请八侠镖局副镖师双面刀客郭宏天前来赴擂,你看怎么样?”崔延说完看向郭宏天。
“哼哼,崔老侠,既然您提出来了,那我郭宏天去就是了。”郭宏天冷笑一声,冲崔延一抱拳。
“好!不愧是侠客的徒弟、少侠客一份,那老朽就立下金光擂,请双刀侠三月二十到石门县东关外赴擂!”双方就这么达成协议,郭宏天带着魏剑平、林元离开金光镖局。
单说崔延的大徒弟章文海,他非常不解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要放郭宏天离开,还费那么大劲摆下金光擂:“师父,您为什么不趁现在就把他们给干掉,还非得立擂分输赢?”
“你没听见吗,现在把他们杀了,落个小人之名,以后指不定会有谁给他们报仇,但如果咱们公开把他们八侠给打败,才能免去以后的是非,别人想给他们报仇也就没理由了。”崔延说完章文海这才明白师父的用意,然后崔延开始吩咐手下人,“来啊,开始准备金光擂。”
三名小弟兄离开金光镖局之后,先找到了随行的伙计和趟子手,将镖银清点一遍,没什么问题了,开始商议金光擂的事。
“我说四哥,要我看,咱们现在就走吧,什么准时赴擂,咱都走了还管他那个干嘛?”魏剑平心里知道崔延的能耐,自己就这么点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崔延手下人多势众,要去赴擂无异于以卵击石。
“唉,老六,你我要是一走了之,现在说着轻松,可咱们八侠镖局的名声就毁了,别人就可以说咱们胆小怕事,以后谁还来找咱们保镖?”
“我这……四哥,我这不也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嘛。就平心而论,四哥你打得过崔延吗?你一个人斗得过金光镖局吗?我记得咱们上次夜探金光镖局,那时候崔延有事不在,就打他那帮徒弟还那么费劲,幸好是晚上咱们才能全身而退。”
“行了行了,谁也说不过你,但这次的擂台我是非打不可,就这这次机会,把我们两家的恩怨做个了结。”看得出郭宏天这次也是下了决心。
“我支持四哥,这个擂台必须打,他没说不让请人,咱们现在赶紧回镖局,让大哥领着人来帮兵助阵。”林元说完之后,魏剑平也没话说了,郭宏天赶紧写了一封信,叫林元快马加鞭赶奔徐州去搬兵求救。
林元走之后,郭宏天包了一座店房,将镖银存放在仓库,镖局的伙计、趟子手日夜看管。郭宏天则趁着离开擂还有一段时间加紧练功。
单说林元,心里有事脚下加紧,日夜兼程没有几天就回到八侠镖局,他一到镖局门口,马上下马冲进镖局,他跑到正厅一看,不禁心中大喜,就见在正堂正中坐着的,正是昆仑侠邓清,上垂首蓬莱侠陆通,下垂首总镖师刘博通。
昆仑侠邓清和蓬莱侠陆通都住在南京,俩老头经常在一块切磋武艺、游山玩水,他们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但是两个老人家在南京住了半年,心里思念郭宏天,也思念华东八侠,于是便起身从南京赶奔徐州八侠镖局,现在刚到镖局没两天。
“哎?七弟?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哎呦大哥诶!老侠客您来的太及时了,出大事啦!”林元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又说了崔延立了一座擂台,要跟郭宏天决一死战,然后从怀里把郭宏天写的信掏了出来,呈给邓清观看。
邓清等人不听则可,看完之后火往上撞:“这个崔延,真是死不要脸,身为侠客,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大哥,别说了,现在咱们就收拾东西,去石门县打他的金光擂!再拆他的金光镖局!”陆通更激动,他气得暴跳如雷,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刘博通马上召集剩下的小弟兄,大家来到正厅落座,林元将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小弟兄们听完也非常激动,嚷嚷着要赶奔石门县赴擂。
刘博通一看大家都愿意去石门县,便马上吩咐手下人备快马,镖局大小事务暂时交给齐晨处理,二老六小赶奔石门县。心里有事、脚下加紧,众人抄近道也就几天的功夫,就来到了石门县。
郭宏天这几天派了几名伙计,在石门县附近巡视,就等着刘博通带着人来好把他们接到客栈,伙计们一看盖世双侠也来了,不禁心中大喜,赶紧带路把众人领到客栈。
“少侠客,您快看看谁来了!”这几名伙计进院子一喊,郭宏天便亲自接了出来。他出门一看,不仅自己的兄弟们都来了,就连盖世双侠这两位师叔也来帮兵助阵,心中大喜。
“师叔,侄儿给两位师叔磕头了。”郭宏天紧走两步,来到邓清和陆通近前,撩衣服跪下就磕头。
“宏天,快起来吧,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邓清双手扶住郭宏天,这时候魏剑平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看盖世双侠来了,自己的哥们弟兄也来了,心中顿时就有了底了。
“哈哈哈,这回我们可不怕了,真可谓是英雄,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