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5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家伙随着时间也一天天在长大着。寨老啊假根据氏族惯例给孩子取名叫阿那刀?岜沙。一般都只叫:阿那刀,意为刀锋一样的男人,勇猛的战士。但是老天却和寨老啊假开了个玩笑,自己身为岜沙苗寨的寨老,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传承火属性,好不容易求得了一个儿子,却无法传承火属性,这对寨老啊假来说打击不小,自己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惜又不能不承认。
原来这个蛮荒之界中生存着一支被世界遗忘的民族——九黎氏族;他们自称为苗族。整个蛮荒之间中的苗族又分为许许多多不同的小氏族,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生活区域。谁都不想打扰到别人或者受别人打扰。而阿那刀他们所属的岜沙老苗寨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一支火属性传承的氏族。整个岜沙苗寨的族民自生下来就传承着火属性,大家都会控制火,会利用火,甚至能变成火。只是每个人根据传承和修炼能控制的火属性不一样而已,其他差别倒是不大。
当然这一切和阿那刀好像都没有关系一样,因为自从那场洗礼仪式后,阿那刀就被判定是岜沙老苗寨几千年以来唯一一个没有传承火属性的族民。一下子,阿那刀就成了岜沙老苗寨的一个另类,小孩都不想和他玩耍,大家看见他都在背后议论着什么。
寨老啊假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一样,所以只能天天用苗家草药给他清洗身体,希望借此增强他的防御能力,希望有一天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他的小命。
当然,寨老啊假心里的那个秘密还是无法释怀的。他每天都暗中观察着阿那刀,看看他有什么变化和不同。几年下来,寨老啊假只是发现儿子有时会无意识的笑,对,就是笑,像得意的时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
寨老啊假发现阿那刀在熟睡中会这样,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也会,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会这样。本来寨老啊假还担心,可是随着阿那刀年龄增大这种情况也慢慢地再减少,发现儿子其他方面也没有和周边的孩子有太大的不同,寨老啊假渐渐地也就放宽了心,也没有提过儿子那与众不同的印记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年幼的阿那刀不会知道寨老啊假心里的这些秘密和默默做的一切。阿那刀好像知道自己无法传承火属性,族民们为什么那样对待自己,所以从小就调皮捣蛋地作弄族民们。每天小阿那刀都会带着自己的小跟班阿牛那岜沙(一般都只叫:阿牛那,意为牛一样的强壮男人)——苗寨唯一和阿那刀投缘的小伙伴,
不是下张家的田摸鱼,就是上李家的屋顶掏鸟窝了,总之是搞得寨里寨外鸡飞狗跳的,让每个族民都头疼不已了。但是没有办法,这个两个家伙每次都溜得飞快,往往都抓不到人,偶尔抓到又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也只能报告寨老或者说几句而已了。
当然阿那刀不光只是表面的这样调皮捣蛋了,他还有自己的信仰,还有自己的追求。那就是对每一个苗族男儿都十分重要,或者说是代表苗家男儿标志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传承几千年的苗刀——鸣月杀。可以说只有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鸣月杀,才能被承认是苗家男儿。每次看到族民参加完成人礼,拿到属于自己的鸣月杀,阿那刀都羡慕不已,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鸣月杀,可是事实是他无法做到。
每个苗寨氏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图腾,有的来自古老的传承,有的来自迁徙的经历,还有的根据自己的属性守护魂兽来确定的;总之经过长时间的积累,蛮荒之界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图腾。岜沙苗寨的图腾就是来自自己传承属性的守护兽——火牛袭月兽。对寨中族民来说,火牛袭月兽既是守护神也是神灵,大家都十分的尊敬和膜拜它。但古老的岜沙苗寨对这个信仰图腾的守护兽有自己独特的尊敬和膜拜方式,寨中族民的成人礼就是要求猎回一头活的火牛袭月兽,由寨中唯一的屠夫先宰杀,再请寨中寨老帮其吸收火牛袭月兽的火属性兽魂,让传承的火属性完全融入身体里面,最后的仪式就是由寨老亲授代表苗家好男儿标志性的鸣月杀。说起很简单,但是对于阿那刀来说却无法完成,因为他没有传承火属性,所以无法吸收火牛袭月兽的火属性兽魂,无法让火属性提炼融入身体里面。
这天,岜沙苗寨的广场中间又有人点起了一堆火焰。原来又到月圆夜了,寨中又有人要去完成成人礼了。看着广场燃烧的焰火,阿那刀不禁有的惆怅,他多么希望这堆火焰是自己点燃的啊!旁边的阿牛那了解的搭着阿那刀的肩膀说道:“老大,别看了!我们现在好好修炼,有一天,我们共同去点燃它。”阿那刀知道这是阿牛那安慰自己的话,但是还是很高兴,最少这个那勾知道只见在想什么。只见阿那刀重重地拍着阿牛那的肩膀,豪气地说道:“好,总有一天,我们一起点燃那堆焰火。”
话才说完,一行几个族民就过来了,为首的是二寨老的小儿子巴曼,只见他听见阿那刀说的话后,连忙笑得前胸贴后背的,笑完后,才傲慢地向阿那刀说道:“你想点燃那堆火焰?哈哈……”说完还不忘向自己的同伴们大笑道:“他想点燃那堆火焰?哈哈……。。”一时几人围着阿那刀大笑了起来,极尽藐视和嘲讽。
气得拳头紧握的阿那刀就要爆发了,旁边的阿牛那看不过去,连忙想说什么,但是还是被巴曼一个指头就推开了。只见巴曼来到阿那刀面前,继续轻蔑地说道:“没有传承岜沙氏族的火属性,你怎么点燃那堆火焰啊?如果不是你啊假是寨老,你认为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吗?”说完,巴曼还挑衅地贴到阿那刀面前继续说道:“今天,这个堆火焰就是我点燃的,你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我完成成人礼吧!等我拿到鸣月杀,我借你玩玩,好不好啊?废物!哈哈…………”说完,巴曼笑得更加大声了。
此时,阿那刀拳头捏着骨头直响,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打下去。巴曼看见他这个样子更加笑得猖狂了,最后更加刺激阿那刀道:“想打我吗?打啊,打这里,打这里,记得用力点啊。”说完,还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让阿那刀往他胸口打,看阿那刀不敢动手,又讥讽道:“不打,真不打吗?不打我可去完成成人礼啊……。”说完,带着跟着自己的几人撞着阿那刀就走了。还没有走几步,又回头看着阿那刀骂道:“两个废物,回家玩柴火棍吧………。”说完就走了,留下怒火中烧阿那刀和气愤不已的阿牛那。
看着巴曼就要去完成成人礼了,阿那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的好不舒服,好不甘心!尤其是巴曼走进大山深处的时候,又深深地鄙视了一番阿那刀,更加刺激着阿那刀。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突然一个念头窜出阿那刀的大脑,从小调皮捣蛋惯了,被巴曼欺负这么久早就想报仇了,奈何实力的悬殊,刚才这小子又嚣张地鄙视了他,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阿那刀连忙拉过阿牛那,悄悄咪咪地密谋了一番,说到高兴处时还呵呵呵地阴笑着。准备妥当后,两人赶紧悄悄地尾随巴曼而去。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红崖瀑布,瀑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岩壁周围红似焰火的岩石在瀑布的冲刷下,让瀑布下面的犀牛潭常常盛满着火红的泉水。这个犀牛潭也因为这火红的泉水成了火牛袭月兽的圣地。原因之一:听说月圆之夜他们都会三三两两的来到这里,洗涤身上的寄生虫,也只有犀牛潭的水能帮助他们;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里,火牛袭月兽能借助犀牛潭的潭水进化魂丹,让魂丹更加精纯。苗寨族民选择这里完成成人礼也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火牛袭月兽在犀牛潭的时候攻击力就会受限制,可以说只要进入犀牛潭就是火牛袭月兽最弱的时候,选择这里猎回活的红牛袭月兽恰是最佳的时机,所以这么多年,选择红崖瀑布完成成人礼也一直成了苗寨的传统。
看着匍匐在前面的巴曼,阿那刀和阿牛那也紧紧地跟着在后面,然后在不远处潜伏了起来。看着犀牛潭中刚才还很多的火牛袭月兽都因为完事走得七七八八了,阿那刀开始和前面的巴曼一样有点紧张了,好像自己也和他一样在经历战斗一样,很快,犀牛潭只留下了一只火牛袭月兽了,这个家伙似乎洗得太舒服,忘记回家了。
知道机会来了,巴曼已经探出身影准备出手了,可阿那刀怎么会让他得逞。只见阿那刀连忙学着寒刺虎的吼声狂吼着。因为寒刺虎是火牛袭月兽的克星,所以火牛袭月兽听见他的吼声本能上都会很害怕,只见犀牛潭中的那只火牛袭月兽慌忙准备逃跑了。可是巴曼又怎么会让它得逞呢,二话不说,一个鱼跃,从红崖上飞坠进犀牛潭,看得阿那刀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果断。
只见巴曼一下就从犀牛潭水中冒了出来,迅速地向正准备逃跑的火牛袭月兽飞奔而去,并快捷地解下身后的缰绳,见准时机就套向火牛袭月兽。在这里,火牛袭月兽虽然攻击力减弱了,但是其强悍的身体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巴曼很容易就用缰绳套住了火牛袭月兽的一只角,正准备用力往回拽的时候,只见愤怒地火牛袭月兽一摆头,四蹄外后一施力就把巴曼拉飞了过去。这家伙见轻松地就把来敌拉飞过来,也不客气地抬起头,使出锋利的两角就准备迎了上去,看样子是准备借势给巴曼致命的一个牛顶。
巴曼毕竟年长阿那刀几岁,又常年在森林里打猎,仗着强悍的身体和敏捷地反应,迅速的收紧缰绳,并借助缰绳一刹那间紧绷的拉力把飞向牛角的身体带到牛尾那边去。一下就把被动换为主动了,让一旁为火牛袭月兽叫好的阿那刀都不由拍起了掌,搞得旁边的阿牛那都不知道老大到底立场在哪里了,这是为谁加油呐喊呢?
好不容易绕到火牛袭月兽后面,巴曼当然要好好利用了,但是也知道自己力量上肯定奈何不了这家伙的,所以巴曼很快就把缰绳另外一头固定在水下的磐石上,一时一人一兽倒也平分秋色。
火牛袭月兽是个爆脾气了,一见这样僵持,整个就不好了,看到火牛袭月兽已经快失去耐心了。巴曼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心里也开始暗暗高兴起来了,再这样一会儿,自己就可以收服它了。崖上的阿那刀看到巴曼得意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地,连忙拿起叶刀快速(一种苗寨随身携带的小型刀具)扔向巴曼和火牛袭月兽中间的缰绳。随着刀刃划过缰绳,他们两个的僵局终于打破了。巴曼因全力后拽没有稳住身形一下就摔在潭水中,等爬起来的时候早已成了落汤鸡了,而火牛袭月兽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也准备趁机溜掉了。关键时间居然被人破坏,巴曼气得七窍生烟,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也没有功夫去深究是谁在使坏了,寨中规定如果广场中间点燃的那堆火焰熄灭前,参加成人礼的族民还没有猎回火牛袭月兽后,就相当于失败了。
不及多想,巴曼又向准备溜掉的火牛袭月兽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势。没有了缰绳,就把随身缠着的腰带解了下来,准备用来当缰绳使用,看着巴曼露出的排骨身形,阿那刀和阿牛那笑欢了。因为巴曼那消瘦的排骨身体终于让他们看见了,一直以来苗寨都是以身体壮实为荣,像阿牛那这种在苗寨中最吃香了,阿那刀勉强合格,而巴曼这种就是严重不合格的了,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当众裸露上身和大家相处,这也是阿那刀唯一打击他的痛脚。不过大家都是说说,逞逞口舌,没有谁真正看到过巴曼的身材了,而相对阿那刀没有火属性传承的这个事实,所以每次都是阿那刀吃亏了。现在看到事实了,你说两人不高兴吗?连秘密潜伏都忘记了,干脆直接就站在崖边大笑了起来。
巴曼发现原来是这个废物在打扰自己大事,气更不打一处来,但是真的没有时间了,一时也不再管阿那刀他们了,就开始新一轮的狩猎了。这次巴曼换了一个攻击的方向,转而攻击火牛袭月兽的那个大鼻子。原来这个火牛袭月兽一身铜墙铁壁,只有鼻子一个软肋。而苗寨每一个举行成人礼的族民都希望用一个完美的方式结束成人礼,就是挑战火牛袭月兽最强大的牛角,一般没有谁会选择最弱的牛鼻子的。虽然选择牛鼻子不算违规,但是总有些许不光彩了。看到巴曼选择攻击牛鼻子,阿那刀更加落井下石,极尽嘲讽一番,连一旁的阿牛那都有点瞧不起巴曼了。
不过火牛袭月兽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呢?连忙四蹄半蹲,牛首下垂,准备借助强悍的身体来一次强悍的冲击。而前方的巴曼双手紧握着腰带,两脚成一个弓字,也准备迎接这强悍的冲击,因为他知道只有借助这一击才能和火牛袭月兽的鼻子最近,自己才有机会套住它的鼻子。崖上的阿那刀和阿牛那都看清楚巴曼的意图,一时阿那刀开始有点真正地佩服起巴曼来了,虽然他常常嘲讽自己的没有传承火属性,虽然他常常欺负自己,但是他确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战士,在任何苗家儿女心中都是值得尊敬的。
还来不及多想,火牛袭月兽就和巴曼同时向对方发动了攻击。第一个照面,巴曼还是慢了半拍,还来不及套住牛鼻子整个肩膀就被一只牛角擦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进犀牛潭的水里,半饷才出水中爬了起来,看着耷拉下来的手臂,阿那刀知道他的手肯定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但是巴曼好像没有发觉一样,紧握双手中的腰带更加拽得紧紧地,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努力。这边的火牛袭月兽见被击中的人还能爬起来,信心瞬间深受打击了,鼻子不停地喷出的热气,让人很容易知道他更加强悍的攻击马上就要来临了。这边崖上的阿那刀已经看不下去了,再这样巴曼会死的。
顾不得多想,阿那刀连忙跳下了犀牛潭。可是巴曼和火牛袭月兽的攻击已经开始了,只见飞溅的水花不停地飞向两人身后,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火牛袭月兽又伏低了牛首,一个老牛望月,高高地让牛角从下往上冲击着,而巴曼也高高跳起完成了一个猴子捞月,在牛角顶到胸骨的瞬间快速地把腰带套在了牛鼻子上。终于成功了,可巴曼还来不及喜悦,整个人因为躲避不及,不受控制地被撞飞出去,连手中的腰带都飞脱了手掌。眼看巴曼就要飞出另外一边的断崖,阿那刀连忙甩出了自己的腰带,牢牢地把巴曼从悬崖外拽了回来。
好不容易恢复气血的巴曼爬了起来,望着刚才还捣蛋的阿那刀,现在却救了自己,一时心心相惜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两人冰释的抱了起来。可能是吃痛了,巴曼才想起来火牛袭月兽来,忙四下看了看,不远处阿牛那牵着腰带拉着火牛袭月兽就过来了,现在牛鼻子被套牢了,也老实了。巴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笑骂道“你俩小子,真是的!”
岜沙老苗寨的广场上,熊熊的烈火仍燃烧着,见巴曼猎回了火牛袭月兽,大家都兴高采烈地。随着成人礼的举行,刚才还热闹非常的广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见刚刚帮巴曼吸收完火牛袭月兽的兽魂后,寨老从祭坛取下了一把鸣月杀高声说道:“九黎氏族的好子孙们,岜沙家的好男儿,今天我将代先祖授予你鸣月杀。”说着把拿着鸣月杀的手按在巴曼头上,继续高声说道:“鸣月杀,不仅只是成人的标志,更代表了我们氏族的传承;每一把鸣月杀,都是先祖们用血捍卫着;记住,握紧手中的鸣月杀就代表要捍卫族人,保护妻女老幼,保护家园……。”说着,阿那刀都好像觉得是自己跪在那里了,如果不是旁边阿牛那把自己拉回现实,阿那刀还在幻想了。
当寨老把代表族民成年,成为一名真正的苗寨战士的标志,苗寨男子身份象征的苗鸣月杀授予巴曼的时候,整个仪式瞬间被推向了高潮。大家围着火堆欢庆了起来,姑娘们跳起舞唱起了歌,男人们吹起了芦笙敲起了鼓,一时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巴曼拿着鸣月杀抱着一坛米酒就来到阿那刀和阿牛那身边,见巴曼过来,两人也抱起了大坛米酒迎了过去,一坛米酒下肚后,三人肩搭着肩,开怀地大笑了起来。看着巴曼终于拿到属于自己的鸣月杀,阿那刀除了替他高兴外,也有一丝的落寞“什么时候才有属于自己的鸣月杀啊”?看见阿那刀的样子,巴曼大方地把鸣月杀交着阿那刀手中,一股好那勾(兄弟)心照不宣的样子。握着温热的刀柄,看着刀锋传来的阵阵战意,阿那刀一时豪气不断升腾了起来,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拥为所有,但是最后阿那刀还是把鸣月杀递还到巴曼手中,并跳上酒桌高声道“我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鸣月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人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