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京的情绪有些亢奋,阿阳给阿京舀了一颗完整的蟹粉狮子头,招呼阿京吃一点再接着聊,阿京也给阿阳酒杯倒满了,接着自己的也加满,又往阿阳的碗里夹过去一些鳝段,并且继续跟阿阳介绍:“师傅,这个软兜长鱼的制作关键就是凝鳝血,就是用姜、葱、醋、盐烧滚水之后将活的鳝鱼倒进锅里烫,赶快扣上盖子防它蹦出来,没有动静啦,过三五十秒捞出来,再用竹片刀开肚、洗净,就算再爆炒的各位师傅不同,当然各有各法,但精髓也就是鳝血,凝在它的组织里头,出锅后味道就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各自把碗里的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吃下,又各吃了两块叫花鸡,还直接把大煮干丝一人一半分掉,让服务员把空盘子取走,桌上的剩余三个菜,均还有三分一,阿阳很礼貌的说:
“菜点太多了,我们可能吃不完呢。”
阿京说:没事,师傅,不要客气,我们再接着聊,迟些我们加把油吃完了它,再耽误你一些时间——然后到了他青春期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开始对女同学有好感,可是父亲的教导却是相当严厉,要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青春的嫩芽被生生摁住,他与所有的女生开始保持深深的沟壑。
更糟糕的是,第二天早上正在困惑,父亲进来看见了,带着责备的神情:“胡思乱想什么啦?以后注意一点……”
阿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绝望的眼神:“师傅,其实我那个时候,但从这以后就开始不正常,越来越不正常,变成了恶性循环,好像变得差一点,然后就起了疑心、忧虑,一产生忧虑后就变得更差一点……如此反复越来越重。”
如果将他这样的状态,比作奄奄一息的话,那么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十八岁那年,他跟着父亲去外面亲戚家里玩,那是北方,傍晚大家都是去公共的大澡堂子洗澡,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经历,从来没有在很多人面前脱过衣服,可能对很多男孩子来说,这不算什么挑战,可是他恰恰是已经出现了心理障碍,一走进去就非常紧张、浑身不自在,冷不丁转过头看到别人,恐惧和自卑的感觉好像浴室里的蒸汽水雾一样,将他紧紧的、完全的包裹,其他人边洗边聊的开心、爽朗的笑,在他听来就是对他的取笑、嘲笑……但是外人谁都看不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救,他也去过县市两级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们均表示他正常,这才是他真正的畏惧,不敢恋爱和结婚,组织家庭的真实状况,因此他将希望寄托在阿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