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道人,嘴角溢着鲜血,左脸颊上带着一个清晰的脚印,老道人红着眼睛却是谄媚地笑着说道。
“诸,诸位师兄,师弟我已风烛残年,还望诸位师兄能手下留情,再打,再打我就,真的扛不住了。”老道人脸上带着谄媚地笑容,在他谄笑的背后却藏着一丝屈辱以及一丝丝疲惫。
“风烛残年,哦,我都忘了,你可是有一百三十多岁了吧,一百三十多岁对你来说确实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龄了,哈哈。”
“可不是嘛,他要是不说,我倒真的忘了,这老东西已经是一把年纪了。”
“哈哈。”
围着老道人的几个青年男子闻言,皆是放声大笑。
他们笑自有道理,寒山乃是一个修仙门派,其门中弟子个个以追求长生大道为目标,自是不乏百岁或是两百岁高龄的弟子。而一两百岁的年龄在寒山皆不能算老,反而是正当年轻。
老道人管一群年龄看似不过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叫师兄,可他自个却是一把年纪而且还自称风烛残年,这在寒山绝对算得上是一种耻辱。
要知道,以老道人的情况好比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管一个毛头小子喊爷爷,这并不代表别人在欺凌他,反而是老道人无能的表现。
无能也就罢了,他还自认无能,那便让人更加的瞧不起他了。
“还请诸位师兄,看在师弟我年老体衰的份上,就当放个屁,把我放了吧。”老道人听到几个年轻人围着他在放声大笑,他的眼神中寒芒一闪而逝,随之眼神就暗淡了下来,对着几人陪笑着说道。
“滚开,别靠我太近,看见你我就反胃。”老道人笑脸迎人,奈何回应他的却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将其给踹飞了出去,一抹鲜血从其嘴角溢了出来。
“算了算了,再打这老东西可就真扛不住了。”
“不错,要是错手真把他给打死了,我们反倒不好交代。”
“哼,晦气。”
围打老道人的几人见老道人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已然是受了内伤。又见他如此识趣,也都没了兴趣,转身便说说笑笑的离开。
寒山云竹峰的一处山腰,老道人洗漱整衣,整个人如焕然一新,清了清嗓门,走进了山腰处的一间竹屋。
竹屋内正有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半躺在草席之上,滋滋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本。
当老道人走进屋中,那少年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少年看了老道人一眼,他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师父,他们又欺负你了。”少年将手中的书本一合,目露愤恨地问道。
“谁?谁敢欺负为师,你莫要胡思乱想。”老道人闻听少年的话,他的神色先是一慌,可随之便板起脸来,故作严肃地说道。
“师父,你脸上的疤痕可还在呢。”少年闻言,更是义愤填膺,却也颇为无奈地说道。
“什么疤痕,哦,你说这个啊,刚才为师不小心自个跌了一脚,你莫要多疑。”老道人闻言先是一怔,可随之便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这才醒悟,捂着脸颊一本正经地说道。
“师父,您老可真厉害,跌一脚都能在自个的脸上留下鞋印,不知可否也教教弟子啊。”少年闻言,心里越发的无奈了,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
“这,这,你学这个作甚,为师教你的太上感应经,你可全学会了。”老道人比划了几下,发觉他确实无法自圆其说,只能尴尬的转移了话题说道。
“师父,弟子实在想不明白,师父您明明打的过他们,怎得反倒是成天都被他们给欺负了。”少年闻言却不肯罢休,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他确实想不通,以他师父的修为与实力,那几个经常欺负他师父的人联起手来也不见得是对手,偏偏他师父每每都受欺负,而且还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样。
“胡说,谁敢欺负为师。哦,为师明白了,定是你学艺不精,想转移话题,为师告诉你,没门,现在为师就来考考你,你若回答不上来,看为师怎样罚你。”老道人被弟子质问的有些手足无措,饶是他脸皮再厚老脸也经不住一红。可随之他便故作一派师长的模样训斥道。
可同时老道人内心深处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傻徒弟,为师自然不怕他们,可为师却怕护不住你啊。”
少年没有再追问,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师父太过难堪。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好生修行,有着一日才能保护他的师父。
少年姓萧名三娃,后随师学艺,师父给他又改了一个名字叫萧秧。
萧秧原是南楚国盘龙山的村民,后因战乱,他们村子有地难耕,有畜难养。为了活下去小小年纪的萧秧便随村里的大人在死人堆里寻找食物。
偶然一次他师父路经盘龙山,见萧秧年纪虽小却颇有灵性,便萌生了收徒的念头将其给带到了山中。
萧秧年龄虽然不大,可他也随师修行了五六年的时间,对于许多的事情他已不再懵懂。
他很感激师父的收留之恩,而从这数年来他的实际修行情况,萧秧也能明白,并非是他资质过人让师父看上眼了,而是师父纯粹是在同情他。
五六年的修行时间,他连引气入体都没能办到,可想而知,师父所说的看他颇有灵性才收他为徒无非是在安慰于他,不想让他心存任何负担罢了。
所以萧秧心里对师父是无比的感激,若非是师父他现在恐怕已经饿死了,若非他的师父他的家人此时也恐怕已经不再了。
而他与他的家人能活到现在,全因师父的恩赐。对于师父他打从心底尊重与感激。
所以每当师父被人欺负时,萧秧愤怒的程度远胜于他自己被人给欺负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师父为何明明实力与修为都要远胜于那些人,却总是软弱的被人欺负。
不过这也成了萧秧努力修行的动力,即使数年苦修不见丝毫寸功也不曾让他放弃。
因为他想保护他的师父,为了不让他的师父再受人欺负,他无论如何也要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