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甩开那妖女,一路策马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青青停下马来,左顾右盼,似在脑海里辨认方位,不一会儿才说道:“此地已是百花门外城地界,再往里走几里路,便可望见百花门外城的外廓啦。”
青青话音刚落,忽闻前方一阵蹄响,尘沙飞扬之间,十余骑冲了出来。马上的骑士身披双肩藤甲,腰系弯刀,藤甲上鱼鳞似的甲片满布,背着漆雕长弓,鞍头两侧各挂着一个制式箭壶,繁缨饰马,蹄铁簇新。
为首之人拔剑一举,吁的一声,十几匹马一齐停住,显是训练有素。
这一队骑兵铠仗鲜明,不用想也知道是百花门外城的人马,安生正欲开口,忽见青青一个眼色,原本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不禁悄声问道:“怎么了?”
青青默不作声。
那领队剑尖一指,喝道:“你们是何人?来此地干什么?”
“我是即将拜入百花门墙的新弟子。”青青迎着那队长的目光,丝毫无惧道。
那领队放下长剑,单手解下面罩,露出一张黝黑的年轻面庞,细长的眉眼绽出精光:“可有凭证吗?”
青青从怀中法囊里取出一令牌,往众人眼前一亮,那领队原本严肃的脸色这才渐缓,摆手一挥,身后的骑兵这才给两人让出道来。
“沿着此路直走,不出一刻便到外城城门。”领队男子头也不回,只是提醒道。
青青微微颔首,随即在众人注视下,径直策马穿过队伍,安生转身对着那领队拱手,权做感谢之意。
入了百花门地界,那妖女再是猖狂,想必也不敢穷追不舍,两人一路走马观花,顺便欣赏周边还算不错的风景,不觉日影西移,已近黄昏。
等两人抵达城门前,发现城门紧闭,安生主动上前叩打朱门,“砰、砰”两声,墙上觇孔探出一张黝黑的年轻面孔。他眺望一阵,忽道:“你是何人?”
安生亮出青青给他的令牌来。
片刻,两扇钉满铜钉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队持枪佩刀的武装侍卫拥出来,将安生、青青两人团团围住。
两个生面孔却拿着内门令牌,巡城校尉不知虚实,不让他们走,也不让他们进,当即派人火速联络内城司官,只说是要请示上头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两名净衣女子并肩而来,其中一人亮出腰牌,柔声道:“掌门有令,让此二人速速去见,谁都不许阻拦!”
巡城校尉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青青微微欠身,领着安生跟随那两女子。
那两名女子掌灯引路,看都不看两人一眼,一路穿过亭台楼阁,进得内城中。
为缓解尴尬气氛,安生不时厚着脸皮与青青指点谈笑,沿途十分引人注目。
直到来到一处偏院,引路女子双双停步,其中一人转头道:“这儿是掌门的休憩之处。”
青青微微颔首,而安生则被四周景物吸引,环视庭中,就着绣窗透出的灯光,却见院里小径铺石,夹道遍植花卉,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模样,不愧“百花”名号。
安生此前就听说百花门里大多都是女子,连掌门也是。两名女子将他们引入内堂,果然是女子绣阁的模样,居中置了一面半透纱帐,隐约可见帐后人影,瞧不真切,只帐下露出一抹明黄罗裙。
罗裙的主人似坐在靠椅上,双腿交迭,帐下露出的裙掖里翘出一只小巧的红绿绣鞋,鞋中未着罗袜,雪白的足背酥腻莹润,浑不露骨,肉呼呼的香滑小脚,只教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恣意把玩。
安生吞了口馋涎,想到此人可能的身份,不由拘谨起来,一旁伫立的青青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知过了多久,桌后女子忽然开口:“人到啦?”
其中一名女子俯首道:“是。”
女子叹了口气,绣鞋轻轻踏地,似乎是站了起来,只是片刻仍然不见人影。窸窣一阵,一片幽香随风轻漫,桌后转出一名襦裙半袖、绣绫裹胸的倦慵丽人。
女子个头不高,身段却颇为修长,梳着盘头挽髻,披着明黄色的半袖薄纱,纱中透出一双雪藕似的白腻膀子,细细的臂围不露一丝骨感,薄雾般的丝巾掩不住粉酥酥的娇嫩肌肤,触目只觉滑润紧致,似乎充满傲人的弹性。
女子衣装连安生都觉得有些大胆,外衣除开半袖薄纱,仅着一件紫青抹胸,沿边缀着艳丽的花边绣样,十分惹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安生只觉眼神都没地方放啦,心中不禁默念,只是目光游离之下,早已将女郎看了个遍,哪里还有所谓非礼勿视可言。
女郎生了张雪白精致的鹅蛋脸儿,身形相对而言显得十分娇小,削肩单薄、长颈如鹤,惟独胸前令人目眩神驰,不忍须臾稍离,和女郎相比,青青胸脯似乎就显得小了许多,安生不由和记忆中青青的身子做了比较。
安生只觉得这百花门的掌门着装实在大胆了些,不禁喉结“骨碌”一声,咽了咽口水,忽感左边身子一股寒意,余光看去,竟是青青杀气腾腾地瞪着他,显然刚才他看着女郎目瞪口呆的表现惹恼了她。
安生赶紧低眉顺目,再不敢直勾勾盯着人家掌门看了。
贵为掌门的女郎却丝毫不以为意,径自落座,也挥手让两人坐下。一名女子奉上浓茶,她随手接过,以杯盖轻轻揭去浮沫,啜饮一口。
女郎穿着随意,生得明眸皓齿,面孔看来十分年轻,只是无论是衣饰妆扮、房间布置,抑或举止气质,都在说明她已不是十几岁的天真少女,只不过拥有一张青春常驻的美丽面庞罢了,倒是和以前经常逗弄他的九尾姐姐有的一比。
百花门的掌门名唤李婕妤,据说很少公开露面,对外的交流大多委派其大弟子莫欺霜代理,安生一路上偶尔也从青青口中了解了些百花门的事来,对于这位传说中的李掌门也不算陌生,只是对于初见就如此刺激的画面,实在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也不知是她平时里就这般,还是此时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