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蹲下身去,将竹筐里的给父亲做的明前茶拿了出来,想说点什么,可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将茶都撒了父亲的墓前。
又将母亲给父亲叠的纸钱,放到墓前,点着。
看着慢慢燃起火苗,火慢慢的连同倒在地上的明前茶叶都烧着了。
“爹。”林悦压抑的叫了一声,顿了一下突然她再也控制不住,无限悲怆无限委屈的她剧烈的哽咽道:“爹,是戾国人杀了你么?爹,是戾国人杀了你吗?”说着说着她突然的质问起来。
她一下子痛哭起来,像哭泣的洪闸被一下打开。她不在众人面前哭,可是可以在父亲面前哭吧。
“爹。”她抽抽噎噎又道:“为什么你的书房一本戾国的书都没有?您不是一向喜欢搜罗各国的书吗,为什么单单没有戾国的?爹,戾国人为何要杀你,为何?我从小到大也从来听过咱们家和戾国有什么生意往来。”林悦顿住了,膝盖支撑不住,她索性坐在了地上,擦了脸上的眼泪又道:“母亲和李叔一定也知道些什么,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边说着她边拿起树枝,挑了一挑还未烧完的残纸,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毫无准备要面对那么多,爹您不心疼吗。”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看着父亲的墓碑又说道:“爹,我改主意了,我现在做茶不再是为了恢复林家的茶,是要把欠的钱还掉,这样我才能安心找到杀您的仇人,我想知道真相,既然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爹,我要知道真相!”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父亲的名字,转身走了。
刚才的决定是新的决定,但不是仓促的决定,这是她心里最想做的决定,因为在跟父亲说了这个决定之后,她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这两天来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现在终于有可以能过正常喘息的感觉。
可以心里还是痛啊,下死的痛。
就当这痛是自己现在生活中的一部分吧。如果总是盯着这痛,那就今天就不用做茶了。
把欠郑东霖的钱,把欠冷西云的钱都还给他们,她才能安心去找杀父仇人。说不定她需要去戾国,她要知道父亲到底和戾国有什么样的牵连。
听说戾国人人如其国名,每一个人都是满身的戾气,从来没有好好说话的,一丁点的小事都能烧起冲天怒火,是以戾国是最穷的国,但也是无人敢惹,因为那里的每个人不管男女都如同炸药桶一样。
她越想越是不明白,父亲温文尔雅潇洒风流怎么会和戾国结下仇怨。
走着想着,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时不时的涌上来。一双眼睛眼睛因为时不时的哭泣,变得红肿刺痛。
“再这样没出息的动不动就哭,迟早会哭瞎的。”林悦心里想着。
等她来道凌烟英墓入口的地方,看到自己的马没在。不由的疑惑起来,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这郊外的墓地,举目无人。
她大声叫:“马。”好一会儿,没听到马过来的声音,往常只要她一喊马,那马没一会功夫就能过来。
林悦一颗心陡然提了上来,最近林家发生太多事了。今天下午还要捻茶呢,她心想着,巴望着马能早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