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站在比试台上,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杀意。这一刻龙湔的和她的回忆,一幕幕全部出现在她的脑海,她第一时间就去渊井找过,她在那里叫了三天三夜,可是却没有听到龙湔的半点回应,在那一刻她清楚,龙湔彻底的从她身边离开了。
张鲁一步步走上了比试台,从小和张玉兰一起长大,第一次感到两人如此的陌生,张鲁先说道:“玉兰,你确信要和你亲哥哥动手?”
张玉兰道:“是的,你我都不要留情,这是我能为湔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爹,姑姑你们不要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弟。”
这时候张芷梦从比试台下冲到张鲁跟前,眼睛哭的红红的,望着对面的张玉兰,哭着说道:“姑姑,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弟。”
张玉兰没有任何的回应,张鲁对张芷梦道:“你下去,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张芷梦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低着头只好默默的下去,台下的安昕烨对安凌霜道:“娘,要不要劝劝玉兰师伯。”
安凌霜弱弱的道:“劝不了的,我和她这么多年,谁还有我了解她,估计唯有这场比试,才能让她的悲伤得到宣泄。”
张玉兰拔出剑,强大的剑气让天地就发生变化,她的衣衫和头发无风自动,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随意,她腾空而起,横空一劈,强大的剑气向张鲁扫去,张鲁快速躲开,那道剑气在比试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
张鲁道:“不错啊,没有想到你的剑法进步了不少,不过和我对打你还欠了些。”
张玉兰根本懒得多说,又拿起剑从空间向张鲁刺去,张鲁结起手印,顿时在他的头顶形成一个光盾,张玉兰的剑刺在光盾上,感觉就像是刺在一块坚硬的生铁上,不管自己如何用力,感觉根本破不了这屏障,张鲁加大力量,只听轰隆一声,便将张玉兰震了出去,张玉兰落到地上,往后退了五六步,美丽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张鲁整个过程很镇定,感觉根本就没有将张玉兰当成对手,继续道:“放弃吧,你是打不过我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想过没有,修真路上何等艰险,你护得了他一时,难道能护得了他一世吗?每天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你何苦为了他而伤了我们兄妹的情感。”
其实这些道理张玉兰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作为龙湔的师父,他的半个娘,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所以张玉兰厉声道:“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我打不过你。”
语毕,张玉兰将剑祭于胸前,强大的灵气注入剑内,那剑发出蓝色的光芒,感觉将太阳的光都压了下去,只听张玉兰大吼一声:“破!”
那剑以极快的速度向张鲁刺去,张鲁的脸上露出惊色,快速的拔剑,强大的剑气和张玉兰的剑相撞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感觉周围的建筑都跟着颤抖起来,相撞的地方发出极强的光芒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张鲁往后退了两三步,而张玉兰却是被撞击的力量,震的往后飞了起来,退到比试台的边缘,差一点就掉了下去。
张玉兰的剑很快回到她手里,她根本没有给张鲁留时间,再次的祭起剑,那剑化成两个三个,直到有十个剑才停下来,整齐的悬浮现半空,张玉兰使出全身的力量,那十把剑全部向着张鲁飞去,张玉兰大吼一声:“还我湔儿……”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张鲁脸色大惊,他知道这剑法的厉害,他不能轻视,迅速腾飞到半空,展开双臂,大吼一声:“若水剑法!”
他的剑发出很强的剑气,然后将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圆弧,而张玉兰的十把剑,竟然随着张鲁的的剑气,改变了方向,向着比试台像流星般落了下去,那十把剑全部一把把的签在比试台上,像是插上的一根根牙签,随着大地发出一阵颤抖,那比试台的石板,裂出道道的细纹。
张玉兰此刻半跪在比试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张鲁,泪水从眼眶内顺着脸颊落到地上,她的眼睛里已经充满的血丝,她心里有恨,痛苦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去恨谁,张鲁看着远处的张玉兰,心中升起一股疼惜,毕竟这是自己的妹妹,张鲁道:“放心吧,龙湔的事我会好好的查,他若真是被人陷害,我绝不姑息。”
张玉兰低着头,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敢再继续看张鲁,说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远处的张巨听到自己父亲说的下,脸色吓的惨白,他一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所以他躲在角落,看着这场比试。
身后的尹浩说道:“放心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张巨回头怒目的看着尹浩,说道:“我告诉你,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不管怎样,我都会杀了你,你好好的给我记住。”
尹浩慌道:“不会的师兄,我恨透了他,我怎么会告诉别人,这个事情原本就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对,就是他自己,我们都看见了,是他自己。”
安凌霜赶紧冲上比试台,搀扶着张玉兰,一步步的走下去。
回到安凌霜的住处,看着张玉兰失魂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修行这么多年,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凌霜……”
张玉兰失声的叫了她的名字,两人相依,张玉兰此刻才痛快的哭了一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八年过去,安昕烨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帅气之中还有一些书生气,安凌霜正和张玉兰一起聊着天,安昕烨便从外面冲了进来,抓起桌上的茶水就猛的喝了下去,然后兴奋的说道:“我打听到了,据说二十年一次的比试选拔,今年是在蜀州城举行,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都会报名。”
看着高大的安昕烨,张玉兰又想起了龙湔,要是龙湔没死,也和安昕烨一样大了,一定也是一个俊朗的小伙子,安凌霜对安昕烨道:“既然知道了,你就要好好的练,那里可不是在鹤山,你也快十五岁了,以后的人生需要你自己去闯荡,自己去走了。”
安昕烨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个人说是要见师伯,已经在外面了。”
安凌霜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唐突就把人带到这里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师伯不喜欢见外人。”
安昕烨脸上略有委屈,张玉兰道:“究竟是谁?”
安昕烨回道:“是蜀望城来的郤公子,说是和师伯认识,我才带他来的,这次比试选拔,可是主办方之一哦,你说我得罪的起吗?”
听到这个名字,安凌霜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神神秘秘的看着张玉兰,张玉兰道:“既然来,就赶紧带他进来吧,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
安凌霜小声道:“我说你不说心动了吧,没有想到这人这么多年过去,还惦记着你,我看人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你就答应了吧。”
“你要是再胡乱说,我可不留你母子俩了,赶紧回去吧。”
安凌霜道:“不是吧,别人一来你就要撵我走了啊。”
张玉兰一脸怒色,安凌霜赶紧投降不敢继续说下去,很快安昕烨就把郤应龙带了进来,安凌霜和张玉兰都起身行礼,张玉兰道:“郤公子到寒舍是有什么事情吗?”
郤应龙回礼道:“玉兰姑娘,上次雾中山一别就没有见过姑娘,这次来鹤山,通知比试选拔,顺路就来看看姑娘。”
安凌霜道:“没有想到郤公子这么有心。”
郤应龙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我是给张衡师伯提到我和玉兰姑娘认识,所以就让我来和姑娘见一面。”
张玉兰肯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心思,也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深入,便问道:“郤公子这次是为比试选拔来鹤山,我听说今年的比试选拔很往年不同。”
郤应龙道:“确实如姑娘所说,今年的比试选拔就连朝廷也特别重视,恰好我父亲成了本次的主办方之一,这次的选拔前几名,朝廷将聚集资源培养,并且不管是有名宗派,还是散修之士,只要成绩优异都可以获取名额,主要现在蜀州的妖族、魔族、鬼族、邪教都在蠢蠢欲动,看样子朝廷也是下了大决心镇压了。”
张玉兰道:“据我所知,现在势力最强大的应该是乌神教吧。”
郤应龙道:“确实如此,乌神教这些年壮大的很快,并且高手很多,这次除了你们这里,我还去了雾中山、百花宫、峨眉、青城、光雾山等地方,各大城内都贴了榜,今年是场面最大的一年。”
张玉兰默默的道:“估计也是形式最为复杂的一年吧。”
郤应龙道:“是的,所以我这次来的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邀请张天师到时候坐镇,那些外道肯定不会让这次的比试选拔顺利进行。”
说道这里郤应龙说话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然后脸色微红的对张玉兰道:“玉兰姑娘,你到时候回来吗?”
还没有等张玉兰回答,安凌霜就在一旁抢着回答说道:“肯定要去,我们家小昕到时候还需要郤公子多多关照,要是我们家小昕能拿到名额,我们家玉兰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张玉兰刚要说话,安凌霜就使劲的挤眼睛,生怕这时候张玉兰就来个不去,这可是要影响到安昕烨的签呈,安凌霜肯定不能放过,郤应龙道:“拿名额还需要靠本事,不过到时候只要你们来,肯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
“这样不太好吧。”
张玉兰感觉有些不太好,毕竟和对方不是很熟,而安凌霜却激动的说道:“那太好了,到时候就需要郤公子多多费心了。”
“都是应该的。”
郤应龙知道张玉兰要去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突然他又想到一些事情,继续的问道:“对了,就是那个叫张修的,我以前在汉城好像听说过此人,怎么现在又在你们鹤山。”
安凌霜道:“在鹤山都二十年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上千弟子,正式因为他的加入,我们鹤山才发现的那么快,不过我感觉张衡师伯的势力都被此人压去了一半。”
张玉兰对安凌霜使眼色,安凌霜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张玉兰道:“张修师叔是人才,所以天师才略有重视,只要能除魔卫道,就比什么都好。”
郤应龙忙道:“的确如此,对了,我也不好多叨扰姑娘,我们就此拜别了。”
安凌霜叫来安昕烨,吩咐道:“小昕,你送送郤公子,我和你师伯还有事情要说。”
安昕烨恭敬应答,带着郤应龙就下山了,见他们已经走远,安凌霜道:“师姐,刚才郤公子提到张修,我觉得天师是不是也太过于重视了。”
张玉兰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些事情我都不想参合,随他们去吧。”
天柱峰,祖师殿内。
张辅汉找来了张衡和张修,三人商量关于比试选拔的事情,张衡对张天师道:“父亲,这次蜀望城的比试选拔,朝廷邀请您去坐镇。”
张辅汉思索了一会儿道:“朝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我们鹤山派建派才只有一百多年,这次也是我们鹤山扩大势力的很好机会,我叫你们两人来,就想告诉你们,让你们选出我派同龄中最优秀的弟子参加,这次比试,对我们很关键。”
张修道:“天师放心,这些我培育出不少优秀弟子,并且我们的五斗米医馆已经在蜀望城、蜀州城、柳城、锦城、汉城、都安城都有分布,好的丹药资源,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拿到手。”
说到这里张辅汉看着张衡,而张衡却是默默的没有说话,张辅汉道:“衡儿,你需要多向张修讨教,只有这样,将来我才放心把天师的位子传给你。”
张衡回道:“好的父亲,定不负所望,我会向多讨教的。”
张修听到这话,眼神里却闪过一道寒光,那寒光一闪即过,谁也无法察觉,反倒是笑着道:“这点师兄放心,鹤山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定会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