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婚礼上的徐蒸蒸回想起高中的袭若央,忍不住感叹:“有段时间她超拼命,每天抱着一沓资料看。我们这些人根本不用老梁的叫喊就自觉学习,她就像催化剂一样让我们对学习的反应加速到快爆炸的程度!”
谷絮挽着未婚夫胳膊,点点头:“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学神也疯狂,每次上课想睡觉就会看她坐得笔直的背影,瞌睡虫全跑走了。”
还有的人爆出了当时被忽悠着保守“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的秘密”,望着那边敬酒的新郎新娘有很深的感触:
“我有天中午请假回来,看到饶老师啊不,现在是饶总了,就看到他坐在讲台上看着袭若央同学睡觉。我的天呐我当时那心里的震撼程度你们简直无法想象!”
“你这个还好啦我告诉你!我有次看到他给央央抱暖宝宝呢!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亏我当时还傻愣愣地以为他是心疼学生学得那么辛苦,都是骗纸!”
“汗!你们这些算什么?我还见过央央在学习饶老师给她喂饭呢!我的眼珠子差点都吓掉了明白吗?”
“还有我我我,我也……”
“我也看到过……”
“……”
一堆人就凑在了那里,讲述着他们艰难枯燥的高三时光中的糖渣。
现在。
袭若央穿着水粉色长款羽绒服,把自己从脖子到小腿捂了个严严实实,戴着杏色羊绒渔夫帽跟同色挂脖手套,手套毛茸茸的还缀着一颗水蜜桃。
今年的蔚城格外冷,下了几年不见的大雪,马路上都可以堆雪人了。
躲在大楼旁的大树后,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姿从里面出来,袭若央蹲下捏了个大大的雪球:“饶越卿!”
男人步子一顿,循声望去。
袭若央兴奋地往前跑:“看——”
“噗——”
小姑娘整个人因为羽绒服太长才迈开步子往前扑,就一头扎进到她小腿处的雪地里,“招”字音都还没来得及飞出喉咙。
饶越卿愣了一下,突然没搞明白她在干什么,看到小姑娘手里的雪球跟衣服,懂了。
磁性的嗓音染上浓浓笑意:“你在表演扔雪球之把自己摔死?”
袭若央抬起头,吐出嘴里冰凉凉的雪:“你还不来拉我?!!”
笑归笑,笑完了饶越卿还是去把人拉了起来,拍拍她膝盖跟肩膀上的雪沫:“怎么可以笨到这种地步?”
又把小姑娘的帽子正了正,恶趣味地往下一拽,帽子卡住她的小脑袋,瞬间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袭若央:“……”
“你吃饱了没事做吗?!!”
咆哮完,袭若央将帽子扯了下来,脱掉手套重新理理头发戴好,皱皱小鼻子:“我今天是来要奖励的!”
怕他反悔,袭若央又道:“你给的资料我看完啦,怎么样,厉害叭?”
颇有一种插小腰扬下巴求表扬的滋味。
饶越卿的确是在那本资料的中间写了一句话:
——认真看完,可以奖励你一个愿望。
但是,今天可能不行,他没什么心情。
饶越卿笑了,尝试着谈判:“要不过几天?”
“今天它不香吗?为什么要过几天?你今天有急事吗?有其他安排吗?”
男人敛睫:“没有,只是……”只是他不想今天。
“那就对了吖,你又没有急事又没其他安排,为什么不行?”女孩固执,“那我不管,我就要今天!”
在这一个月里,袭若央摸索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眼中的饶越卿,一个甚至还有点孩子气的饶越卿。
有时候她没糖了,他口袋里有。
有时候她拧不开水杯,他帮着拧。
有时候他饿了,他刚巧有饭。
在袭若央心里,两人至少都是饭友的关系了,而且他惯着她的娇气。
只不过——
每次见到他,她内心就是山崩海啸。她傻傻地笑,没有任何人知道。
饶越卿无奈,心底生出一丝烦躁,也许最近他一直很躁吧。
“袭若央,我……”望着少女无辜的大眼睛,饶越卿捏了捏眉心,“行,想要什么愿望?”
“嘿嘿,想要你把今天一整天都交给我的愿望!”
“嗯?”饶越卿微微错愕,“什么意思?”
袭若央兴奋道:“就是要你陪我玩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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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宝蓝,晶莹剔透。千峰万岭,极目一望满是连接不断的银光。
小朵小朵的雪花如柳絮般轻轻地飘扬,落下一阵阵冰冷的温柔。
小姑娘说的玩还真是玩。
由于下雪,游乐场里只有类似于旋转木马、鬼屋这种半室内跟室内的项目可以玩。
袭若央要去坐小火车。
就那种,在半室内,像一个小型过山车似的有许多小孩子坐的“咔嚓咔嚓呜~”的那种,小、火、车。
饶越卿打死不去,不管她再怎么撒娇就是不去,觉得这幼稚得要死。
袭若央就没办法了,只能一个人去,后面一串小孩子,她成了孩子王。
特别会逗话,那群小孩子拉着她还要再来一盘。
就这样玩了三局后,袭若央拖着饶越卿上了碰碰车。
乍一看,人家基本是情侣的,还有一对父子格外亮眼。
饶越卿兴致缺缺,袭若央也不太会玩这个,觉得没有卡丁车开得舒服,这性能不太好。所以两人一直成为被欺负的对象,最后撞得她脑袋都晕乎晕乎的了。
坐在奶茶店里,幽怨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饶越卿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半晌,桃花眼微眯喉结滚了滚:“你,不觉得这些很幼稚吗?”
“幼稚吗?有吗?”袭若央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好叭,可能有一点。”但他不是怕黑么,去鬼屋什么的也不行啊,她还能怎么办。
饶越卿轻笑,像橱窗里精致的玩偶,眼神冷淡,漂亮的眼珠子里是看透世俗的那丝颓气。
“袭若央。”他叫她,眸光清冷疏离,问,“回去了好不好?”
袭若央撇嘴,垂头抱着面前的杯子,大拇指互相搅了搅咕哝道:“这不是还没有一天嘛……”
饶越卿可以承认袭若央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但还没到那种他事事都要依着她的地步。
刚想启唇,小姑娘轻软的嗓音又传过来了:“那、那你是喜欢成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