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空之下,皆为我属!”
是的,这是南极,在幻银之冰的领域内,除了它无人能决定成败。
硬币上属于安格鲁的一面正在慢慢消失,好似在岁月中沉淀的金属,从阳光下的熠熠生辉到无人问津时的锈迹斑斑,硬币上安格鲁背后的阴影越来越浓郁,圣焰已经熄灭,脸上的绝望再也无法掩饰。
“你可以去死了,作为惹怒我的代价!”星河的轰鸣声再次从安格鲁的脑海中炸响,直击灵魂深处,圣域终于破碎,圣剑化作虚无,天国之焰萦绕身前准备进行最后的爆发。
“杂种,人类是不会输在你这种垃圾手里的!”储藏许久的気之精华在一瞬间自龟裂的铠甲中渗出,融入那身前金色的火焰中,幽蓝色的薄雾已经液化成水,被滚烫的铠甲灼烧出淡淡气雾,圣焰冲天,强行吸收気之精华使得安格鲁短时间内坎德拉数值暴涨,但是圣洁的火焰仿佛变得张牙舞爪,带着淡淡蓝意。
安格鲁眼中已然是血管暴起,瞳孔的圣焰中仿佛也流淌着一丝幽蓝,心脏突破灰色的枷锁,越来越疯狂的跳动着,安格鲁要借助気之精华的迷幻侵蚀增加自己对虚幻天界的沟通,使得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有尊严的离去,虽然最后自己也会变成流淌着気液的躯壳,但这是他临死前唯一能做的了,至于结果如何,只能交给上帝了。
安格鲁双目中流露出不屈的意志,像一只一生征战草原的雄狮,纵然是死,也同样威严。
与其对视的幻银之冰凝视着他最终的爆发,可笑,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它甚至不需要多躲闪,蚂蚁终归是蚂蚁,就算在强壮也只是蚂蚁而已,只是他的目光……很有趣。
面甲般的脸庞收起了轻蔑的笑容,甲羽抖动,落下一片星辰,它好像在沉思,远方的一位故人,故人?这个星球的语言应该是这样表述的。
抬起高傲的头颅,冰蓝色的眼眸望着漆黑的夜空,好像少了一点暗红色?罢了。
星辰自双翼洒落,気之精华停止了向圣焰中的淬炼,反而倒流回安格鲁的圣铠之中,为奄奄一息的安格鲁续上一一丝生机。
“再赌一次,公平。”赌桌上的硬币再次竖立旋转,再次显露处雕刻着圣·安格鲁的一面,这次的图案中圣·安格鲁铠甲熊熊燃烧,狮子般的双瞳坚忍果敢,背后的阴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为实质的冲天怒意。
它的意思是再来一局?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安格鲁隐隐的感觉到这次幻银之冰的一面真正的牵连着法则,也就是说这局是公平的。
虽然不明觉厉,但是安格鲁没有放弃的理由。抬起破碎的手甲,准备再次敲击桌面。
“大叔,赌鬼通常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哦。”带着一丝戏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漆黑的夜空下,一道靓丽的身影从虚无中走出,白色的战斗服上有着被火焰灼烧的破损,漆黑的长发直达后腰,舌头舔过的嘴角有一丝结痂的血迹,却并不影响脸上妖魅般的笑容,迈着轻巧的步伐缓缓地走向赌桌前。
“这就是我在南极三个月毫发无损却只能保持失联状态的理由,你还满意吗?安格鲁大叔。”原来如此,她是传说眷顾:极地之拥的拥有者!安格鲁恍然大悟,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星辰历004年,曾经涌现出一批“天才”,他们的眷顾并不倾向于战斗,而是觉醒出了以前甚至往后从未有过出现过的能力:预言!
他们的眷顾为人类的早期抗争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只是发动眷顾的代价实在太大,即使是现在仅存的几位预言者也无法再次进行有价值的预言了。
而他们最大的杰作便是预言出了人类可能会觉醒的潜力极高的十个特有眷顾,被誉为神灵之佑,目前已经发现两名,分别是蓝湖院长,时间眷顾者的顶点,陈钟的“表针”,另一个是镇守在古切尔诺贝利的瓦莉丝拥有的永眠之梦,对他们的眷顾描述分别是:
永不停息的钟表,缓缓流动的时间,拨动表针的逆行者,见证历史之人,成就历史之人。
梦境行走的纯洁灵魂,揭露世界本质之人,虚幻与现实的分界线。
其中对于神灵之佑之一的极地之拥的描述是:危险于机遇并存,永居寒冰的隐士,遁形于虚空边际,篡改世界的格局?……未可知。
一阵恍惚过后,安格鲁好像明白了什么,自己一直错认为冰是星河的走狗甚至是星河的化身,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自己的愚蠢的偏见不但招来了杀身之祸,又要把这珍贵的神灵护佑者葬送于此,安格鲁嘴里一阵苦涩,纵使强如极地之拥,也没有可能逃过星河的魔爪,自己将蒙受着罪恶死去,人类的胜算又低了一分。
周围的寒风变得刺骨了,一座座冰塔从冰的方向生长出来,冰塔晶莹剔透,淡蓝之冰中锁着点点星光,冰由远至近,步伐碾碎了冰塔抖落下的冰屑,发出清脆的声响。
星河赞叹道:“如此通透的冰才配得上纯洁的星光,虽然我很想把你这个即将堕落的天使与这个可以封存自己星光的小女孩都化做自己的收藏品,但是既然已经开始了赌局,那我还不至于食言。
冰塔延伸到了桌前,现在桌上一面是圣域中的不息的蓝色焰浪,一面是遮天蔽日的双翼下闪烁的星辰,还有一边是漂浮着淡淡星光的剔透之冰。
世界安静了下来,极地也要见证这渺小人类与星河之间的豪赌。
这次是冰,手掌轻抚在桌子上,硬币飞出,轨迹中没有再显现出星河毁灭一个个世界的暴行,安格鲁只看到了自己充满怒意的眼眸和一名星河的缓缓倒下。
硬币落下,耳边仍然只有不止的极地寒风,硬币没有倒下,立起在了桌子中间。
“正面你赢,反面安格鲁胜,中间的话算我赢,但是安格鲁也没有输,你该履行你的诺言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