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惊了一惊,他不是已经许久没来赋安殿吗,怎么今天来的这般突然。
“阿书...阿书!”付弦一路从金华殿慌慌忙忙的跑过来。他今日刚上完早朝,自己刚刚登基,守旧派几个人一直对他施压,各个方面不配合,非常难把控,多亏了林尚书的势力与之抗衡。而温丞相却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使两边的势力更加僵持。每每在朝堂上付弦总是倍感无奈,那种想要施展才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更想获得势力,但结果都让他精疲力尽。
刚才他回到金华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梦到自己将守固派的势力连根拔起,在林尚书的拥护下最终坐稳了皇位,梦中的自己强大又沉静,付弦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他却在梦里却找不到温书,连温丞相都没有出现过他的视线,他迫切的询问宫人,温书好像被抹杀了一般不存在,没有人知道她,没有人见过她,自己的后位也一直是闲置的。付弦突然感到害怕,他怕温书熬不过这个深秋严冬,他醒来之后匆匆的往赋安殿赶去。
刚到赋安殿就看见温书躺在躺椅上,许是病情的原因温书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闲的更加苍白,原本不染自红的朱唇此时却变的病态的灰白,原本星光流转的杏眼,现在却无力的阖上,好似温书下一刻就消失在他眼前。
温书听到付弦来了,连忙从躺椅下来,应该是躺的太久的缘故,刚刚起身温书就感觉一阵晕眩,晃了晃身形才堪堪站定,强忍着不适,给付弦行了个礼。
“臣妾参见皇上。”
付弦内心一阵苦涩,以往他来到赋安殿,温书总是像小鸟儿一般扑向他,赖在他怀里付哥哥长付哥哥短,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阿书,快起来,你身子不好,何须行这些虚礼。”付弦将温书抱起,走向殿内。
温书躺在付弦怀里,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双手无力地搭在付弦肩上。
温书躺在床上,向付弦露出一个笑容,付弦心中一紧,温柔的将温书两旁的碎发拨开,眼中满是心疼。
“阿书,会好起来的,我回头下令去寻霍神医,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治好。等到开春就带你去江南玩,带你去看你祖母。”
温书内心微嘲,寻霍神医?霍神医一来,他难道会看不出这是伤寒还是慢性毒素吗?温书讥讽的看向付弦,一言不发,她这副身子骨,终究是一日不如一日,稍微动作大点也能让她难受半天,而这漫漫深秋,又让她如何熬的下去?
付弦被温书的眼神烫了一下,内心满是愧疚与忐忑,他也不想的,温将军折了腿,朝中守旧派势力虎视眈眈,要是这个时候再对温书过分关怀,林尚书哪能乐意?倘若林尚书现在退一步,他必当万劫不复。但他又怎能忍心废除温书后位,让林柔成为皇后,他不能对不起温书,如今这个局面,只能让温书称病。让林尚书认为林柔成为皇后是迟早的事,他才不会将心思放在温书、温将军乃至温家身上。
付弦轻轻拍着温书的背,听到温书舒缓绵长的呼吸声后,确认她睡着后才肯悄悄离去。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温书才慢慢睁开了眼,一旁的泠儿又替温书仔细的掖了掖被角。
“娘娘不要担心了,要是您真的不愿意在这里,奴婢愿意去求温丞相将娘娘接回去。”泠儿红着眼站在一旁。
温书内心有点好笑,泠儿自小跟在她身边,两个人情同姐妹,她也知道泠儿性情温顺胆小,而她现在为了她却敢说出这种话。
温书摸了摸泠儿的头,“这种话往后可万万不能再说,你可知道挑唆皇后按大炎的律法,是要斩首的。”
泠儿握着温书的手,眼角还挂着泪,但神情坚定地说:“泠儿不怕,只要娘娘可以开心,只要娘娘身体能好起来,泠儿什么都不怕。”
温书紧紧握着泠儿的手,却望向窗外思绪也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