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
未运城。
某客栈中。
程月锦看着被单方面掐断的关联石,心中无奈。
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师兄和师父那么紧张她的人,是不可能同意她的想法的,上一次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那其他人呢,这就不一定了。
程月锦垂眸,把关联石放回了乾坤袋里,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至于那个什么……莫什么,莫炽,程月锦看不透,她断然不能直接判断出他的身份,他那日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若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倒也能解释的通。
不过,不可放松警惕,她对自己远远还没有那么自信。
此人,应当有所图。
隔壁。
莫炽坐在凳子上,双手随意的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衣衫。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更是在感受程月锦在房内的动静。
她通过关联石说得那些话,一字不落的都传进了他的耳里。
莫炽微微眯眼,和方才热情地跟程月锦说话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居然落下了他的事?难道就不好奇?还是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过呢,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他隐隐可以猜到结果,或许,她的师父和师兄不会同意,但其他人……为了宗吾,这不是正道一贯的手段么。
想到程月锦的师父莫潜,他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无穷无尽的漩涡,蕴含着冷意,所有的思绪都停了。
莫炽缓了缓,舒了一口气,莫炽这个名字就都是他取的呢,当年……
莫炽起身,盘坐在穿上,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扰人的往事。
有一天,他自会亲口问的。
北洲。
宗吾。
凝丹峰。
木子春皱眉,“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正一脸无奈,眸中隐隐又有几分忧虑,开口道:“这又怎能作假?”
“魔族内乱,魔门也参与其中,近几日来,西洲、东洲频频作乱,这背后定有幕后黑手。宗吾近几日,也是徒增了许多任务。”
裴墨就站在门外,内院出了师父、师娘、师姐、师兄还有他,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只能在外院禀报,经师父允许之后才能进入内院。
也因此,师父和师娘说话随意了些,这到底也算不上什么不能谈论的机要。
裴墨在听到那句魔族内乱的时候,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他的双手忍不住的冒汗,握着白玉瓶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他很紧张,魔族内乱,一定有哥哥的份。
那个位置,哥哥肯定是要争上一争的,他们互相都说服不了彼此。
裴墨害怕,乐幸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最后的一丝牵挂就全然消失与无形了。
他害怕眼前的梦破碎,害怕身份败露,这样的话,无数的谩骂和指责,仿佛是可以集中这世上所有的不幸一样。
他本来就已经很差了,这样的他如果不是师父、师娘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甚至是……妄想得到着更多。
他垂眸,其实哥哥比他更辛苦,有着他无法想象的辛酸和苦楚,步步为营、苦苦谋划,拼尽了全力把自己卷进权力的漩涡里,哥哥只是想着证明。
他会比任何人更合适,足够强大的时候,也有相当的权势和地位匹配,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任何的谩骂和指责。
从小时候,大家说他们没有爹,是野种,长大一点,说他们是妖怪。
八岁的时候,哥哥被魔族接走,母亲被心狠手辣的魔兵当场斩杀,而被母亲藏起来的他幸免于难。
他依稀记得,母亲的最后一个举动是封印他体内所有的魔族特征,以寿命、修为为代价。
后来,他遇见了师父。
是师父给了他一个崭新的世界,他想跟着他们,好好活着。
裴墨稳住心神,轻轻叩门,低声道:“师父。”
屋内的苏正暂停了和木子春的对话,望着木门的方向说道:“进来吧。”
裴墨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师父、师娘。”
他慢慢上前的几步,弯腰,双手交叉拿着白玉瓶向前,“这是您要求我炼制的轻身丹,这一瓶里共有六枚,乃一炉所出。”
“好,”苏正点了点头,顺势接了过来,他打开白玉瓶,层次错落有致,个个圆圆整整,特属于丹药的清香扑面而来,上品之相。
苏正微微一笑,适当的给出了鼓励。“不错。”
裴墨嘴角上扬,低头称是,“谢师父赞许。”
中洲。
月朝国都。
风韵楼。
洛梧桐的面色很不好看,东洲传来消息,妖将兵变,战乱四起,她身为妖族唯一的公主,可父王居然下了死命令不让她回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情况危急。
“零秋?零秋?”
隔着梧桐间的门,她喊道。
“姑娘,我在。”很快,门外就有人应声。
洛梧桐眸色阴冷,着实是担心不已。“我们回东洲。”
零秋一愣,语气立刻就焦急起来,“公主万万不可,妖王已经下令不让您回去了,事关您的安危大事,万万不可任性啊。”
洛梧桐大步走向零秋所在的位置,猛地一下拉开门,足以看出她是气愤到了极点,“任性?不管怎么样,身为本宫的婢女,你应该听我的,更何况,你没有那个妖力来反驳本宫。”
她的眼神凌厉,红唇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针砭,令零秋不得不低头。
“嗯?”美艳的双眼停留在零秋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是,公主,零秋……一切听从公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