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澍此时正在醉香楼二楼靠窗的一个房间里,透着薄纱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屋子里穿出了琴音,声音不高不低,刚好盖住了外面的嘈杂,屋子里独成一世界。
屋内琴音绕梁,屋外人生百态。
比如刚刚有一群身着官差衣服的人高高兴兴地进了对面,现在被抬了出去。
“公子,打听清楚了,衙门的捕快中毒了。”
“难道哪位姑娘良心发现了?”林澍不为所动,仍然望着窗外。
刚刚说话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想要退出去。
刚好一曲毕,弹琴的姑娘款款地走到了林澍身边。
“公子说笑了,哪有和银子过不去的姑娘?”
女子十五六岁的年龄,眼睛似一汪春水,五官亦是精致。
看到了这张脸,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的衣着很是素雅,衣服的颜色很少见。
若竹色的衣裙把她的气质衬得刚刚好,身形笔直,像一根挺拔的竹子,衣如其人。
“若竹姑娘正是!”林澍这才回过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纱帐里走出来的人。
“二公子过奖了,身处烟花地,空有清净心。”若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为林澍斟酒。
报消息的人退到了门口,正要打开门出去。
林澍的声音再次响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中的是什么毒啊?找到了下毒的人了吗?”
门口的人急忙调转身子,再次行礼。
“属下不敢确定……”欲言又止,抬头偷看了林澍一眼。
林澍放下酒杯,“多谢若竹姑娘款待,下回再来听琴。”
林澍左手背在后面,右手打开一把折扇,一边扇着一边走出房间,好一位翩翩公子。
随着他走出房间,刚刚欲言又止的人急忙跟上,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林澍的脚步更加急促了,出门马上上了马车。
“二公子慢走!”门口的小厮行礼,看到二公子上马车之后马上上楼。
“若竹啊若竹,二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是不是给他脸色看了?”
一进屋就劈头盖脸地说了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呵~”若竹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我是想相信你,二公子走了是事实啊!”说话的同时,用右手手背敲着左手的手心。
“二公子是我的客人,他愿意走便走,愿意留便留,和你没有关系!”
若竹语气忽然变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吧。”
“唉~”那个人长叹一口气就出去了,边走边嘀咕。
若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马车,若有所思。
“去看看那几个官差。”林澍说了这句话,就开始处理桌子上的公务。
马车稳步起身,朝着京城最大的医馆——徐氏医馆。
这里的大夫差点进太医院,专治各种疑难杂症,颇有名气。
“快救人!如果救不活,大牢有的是地方!”
官差一进屋就大喊,让医馆里的气氛一凝,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来人。
只有坐在柜堂上的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大夫,手下的笔不停,仍然在写着药房。
“这位官爷,是谁要看病?”一位年轻的学徒迎了上来,同时往外打量着。
“抬进来!”手一挥,几个脸色发青的官差被抬了进来。
学徒瞧了瞧,反复摸脉,犹豫不定。
“师父,还是您老人家帮着看看吧,徒儿学艺不精。”年轻人很尊敬对着柜台的人行了一礼。
柜台上的老人头也不抬,这样的态度让官差很是不满,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人吃惊!
“看不了,正好想去衙门的大牢看看呢!”
“你这个老头子,让你给官差看病是抬举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官差伸手指着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上前。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身着绿色官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官差纷纷行礼:“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来人一摆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一个中午的功夫,出了这么大事!”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刚刚还气势嚣张的人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回大人,有人下毒害我们!”有一个人没忍住,是那个和中毒的人一起吃饭的人。
“你和他们一起,为什么你没中毒?”这位绿衣官员看上去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没等他回答,旁边的人急忙上前。
“请大人下令让大夫赶紧救救他们吧!”
“是啊,这个老头子说救不了,还说想上大牢看看呢!”刚刚对老人出言不逊的人也站了出来。
绿衣官员这才转过身,看着柜台上的老人。
做出了一个让众人吃惊的举动,他居然对着柜台上的老人行礼了!
“爹,您救救我的属下吧,他们是冲动了些……”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柜台上的老人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你就把我抓进大牢吧!”
两人间的对话让官差们大吃一惊,互相对视之后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林澍在马车里听着药馆里传出来的对话忍不住扶额,他没想到京城里的小小捕头,居然可以这么嚣张。
他忽然提笔在折子上写着什么,没有下车的意思。
“爹,我知道您生我的气,但是您时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啊!”绿衣官员上前一步。
“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上别的地方看看吧!”
“爹,那您告诉我他们这是什么病也行啊,我好想办法!”
绿衣官员抓住了老人家的袖子。
“他们这是中了毒,要是我没记错,这种毒只有几个人会解。”老人走出柜台,在几个人身边转了转。
“谁能解,跌你快告诉我!”绿衣官员紧追老人身后。
“朱鄞。”
此名一出,屋子里静了一瞬。
“和他的徒弟。”老人家再次回到柜台后。
“我上哪找朱鄞啊!”绿衣官员忽然对着官差大喊:“当捕快救好好当,喝什么花酒啊!”
“大人,我们知错了,求你救救头……”一瞬间跪倒一片。
“你们去找朱鄞和他徒弟吧!你们不是能耐吗?”绿衣官员作势要踢,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老人家好眼力。”林澍对着老人家虚虚行了一礼。
柜台上的老人看到林澍眉头一皱,打量一番之后回了一礼,“能看不能解,又有何用。”
林澍说了一句话,却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我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