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队官兵的保护下,孙传庭走入山洞。
高迎祥一见不由得长叹一声:“天灭我高迎祥,又能奈何?”
孙传庭冷哼一声:“带走!”手下亲兵如狼似虎将高迎祥及手下刘哲、黄龙绳捆索绑押了起来。
孙传庭虽然脸上不露声色,但胸膛里面的那颗心却扑通扑通恨不得跳出嗓子眼。他太激动了:“什么洪承畴,什么陈奇瑜,卢象升,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与高迎祥争斗了多少年,都不及我之万一。你看看我,一出山就把贼首给抓住了。”
孙传庭立刻上表朝廷,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报于崇祯皇帝。此刻的崇祯正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
刚刚登基皇太极为了显示自己的文治武功,再次出兵。他绕过锦州、宁远一线,从蒙古入喜峰口,七月至居庸关,连陷昌平等十六城。
就在崇祯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接到孙传庭抓住了十三家总头领高迎祥捷报,崇祯皇帝激动地泪流满面:“高迎祥一死,中原无忧矣!”
崇祯皇帝下旨重赏孙传庭,并让各地方全力支援孙传庭的军队。自此,孙传庭的名声大振,经他调教出来延绥铁骑被世人称之为“秦军”。
不久,高迎祥被押解至京城,当着北京城全城老百姓,高迎祥被凌迟处死。高迎祥死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四十五岁。纵横世间七年的闯王高迎祥,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在过去的七年中,他曾驰骋西北,扫荡中原,但终究未能成功。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然而终究到此为止。
高迎祥走子午谷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逼到一定程度,相信他不会轻身犯险。但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局。
高迎祥的死讯很快传遍陕西,身为高迎祥手下第一大将的李自成被高家军推举为新的首领“闯王”。
自此,李自成与孙传庭正式结下血海深仇。在后来的战斗中,李自成一般都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唯独对待延绥(也就是榆林兵)的时候,进行了残酷地血洗。这给延绥的百姓造成了深深的伤痛,以至于延绥幸存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一提到李自成都牙长四指,立刻拼命。
虽然孙传庭捉住了高迎祥,给明廷起到了极大的振奋作用。但清军横扫京畿,形势依然严峻。崇祯皇帝急诏卢象升率军北上,抵挡清军。同时朱由检下书给洪承畴,让他派兵勤王。
卢象升接到诏旨,很是犹豫不决。自打卢象升带兵入河南、湖广之后,义军分兵三路。一路是高迎祥、一路是李自成、一路便是张献忠。李自成主要战陕北,甘肃一带,高迎祥则战汉中、陕南一带,偶尔入川或是入河南、湖北一带。张献忠则主要在湖北一带辗转。
高迎祥一死,李自成则被洪承畴压制在陕北无法动弹。张献忠则被卢象升困在汉江、长江以南,基本无法北渡。如果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洪承畴与卢象升就能渐渐将义军全部蚕食瓦解。中原平定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皇太极看着中原烟尘四起,他也不甘寂寞,非要入关折腾一番。清军多是骑兵,故此很快便突破长城,走宣府,平昌平,在京畿一带肆意劫掠。京畿空虚,北京城除了一群搅屎棍官员,并没有大将守卫京都。
说句良心话,北京城内还有十万禁卫军,钱粮堆积如山。可是这些禁卫军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能打仗。说到底,就是禁卫军统领太饭桶了。
皇城的禁卫军统领最初是由锦衣卫总指挥使兼职,后来由于东厂提督太监权力越来越大,直接就把禁军给接管了,就连锦衣卫指挥使也能轻易起用或者罢免。
这些宦官根本不懂得领兵打仗,更不会治国安邦。除了把京师搞得乌烟瘴气,也没有看出什么成果。
人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些阉宦作为头领,这些禁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他们平时抓个老百姓,那是耀武扬威。但一见到金兵或是后来的清军,腿肚子乱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崇祯皇帝虽然不懂得治国,但他也不是傻子。禁卫军的弊端崇祯看得很清楚,他也曾经试图改变这种局面。但他跟自己的祖上有一个相同特点,就是不信任身边的人。如果把京师十万禁军交给外人,他根本睡不着觉。而宦官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当篡权当皇帝。故此,崇祯宁远把禁军交给毫无才能的内臣,也不愿把他们交给能力卓然的外官,比如满桂、袁崇焕、洪承畴、卢象升等。这些人可以带兵前来勤王,却绝不能靠近京城一步,尤其是带兵进城。
禁军指望不上,崇祯皇帝就派人到处请援兵。他首先到辽东召祖大寿入关勤王,得到的回信是祖大寿不来。自从袁崇焕被崇祯凌迟处死之后,祖大寿可以说是伤透了心。祖大寿下定了决心:此生不做贰臣,但也绝不入关帮助崇祯。所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祖大寿算是看得再透彻不过了。
辽东算是指望不上了,崇祯就把希望放在了洪承畴与卢象升的身上。
卢象升接到诏旨虽然百般不愿,但他不敢违拗,只得带兵北上勤王。洪承畴同样不敢抗旨,他命祖宽带兵入京抵挡清军。
除了卢象升北上勤王之外,还有一个人与皇太极一样不甘寂寞,非要带兵北上。这个人就是坐镇南阳的唐王朱聿键。
朱聿键当上这个唐王可以说是几费周折。自己的父亲被人毒害,身为儿子朱聿键从未忘记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他明察暗访,发现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两位叔父福山王朱器塽、安阳王朱器埈。朱聿键一怒之下,当堂棒打二人。福山王朱器塽当场被打死,安阳王朱器埈被打得气绝,却并未身亡,逃过一劫。
这清军屡犯中原,还没事就在皇城根底下晃荡。朱聿键越想越生气,他不顾臣僚的反对请旨进京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