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卢象升紧守营盘,闭门不出。把守滁州的刘大巩气得好悬没从滁州的城头跳下去。他真想把卢象升抓到自己的跟前在地上来回搓个十几下,可惜他办不到。眼前义军数十万大军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手指卢象升大营的方向,大骂道:“卢象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在陛下的面前好好参你一本。”
再说张献忠,大兵抵住卢象升的军队,一连几天不见卢象升有任何动静,张献忠心中忐忑不安。卢象升的大营越是寂静无声,张献忠的心里越没底。
正月初七,定更刚过。卢象升下令悄悄地传各家总兵、副将来自己的中军宝帐。祖宽等人这几天呆在营盘之中也够无聊的。每天看着滁州城的方向烟尘四起,耳边听着喊杀声震天,却吃饱了睡,睡足了吃。张献忠与卢象升、祖宽等交兵数次,哪有胆量劫营。卢象升不打他,张献忠就算烧了高香了。
今日刚刚吃罢晚饭,卢象升传令悄悄地将各家总兵、营官叫到自己的中军帐,这让祖宽等人眼前一亮:“莫不是督帅准备出兵了?”
卢象升见众将已经聚齐,拿起一支大令:“刘肇基、罗岱何在?”
刘肇基、罗岱急忙出班施礼:“末将在!”
卢象升看了一眼二人:“我命你二人带兵三千绕道滁州的东边,只等信炮一响,攻击摇天动、贺一龙﹑贺锦的大营。不得违误!”
“末将得令!”刘肇基、罗岱伸手接过大令下去准备去了。
“李重镇、雷时声何在?”
“末将在!”李重镇与雷时声立刻出班施礼。
“我命你二人带兵三千绕道滁州北面,只等信炮一响,攻击许可变﹑李万庆﹑马进忠﹑惠登相的大营。不得违误!”
“末将得令!”李重镇、雷时声接过大令,转身出帐下去准备去了。
“祖宽、祖大乐何在?”
“末将在!”祖宽与祖大乐出班施礼。
“我命你二人带兵三千绕道滁州的南边。只等信炮一响,攻击高迎祥、李自成等人的大营。不得违误!”
祖宽伸手接令:“末将得令!”
祖宽转身刚想走,突然又转身回来了:“督帅,不知您打算做什么?”
卢象升脸色一沉:“本帅自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
到了三更,各营军马纷纷前去指定的地点埋伏。祖宽率军够奔高迎祥、李自成的大营。祖宽心中不悦,平时卢象升都是身先士卒,为何今日畏首畏尾、不敢出战了?
到了四更,突然一道赤红的火光划破黑色的穹庐,紧跟着清脆的炮响震动天地。滁州城内外很多人都从梦中惊醒。
再看刘肇基、罗岱二人带兵攻入滁州城东边摇天动、贺一龙、贺锦的大营。这些日子,摇天动、贺一龙、贺锦等人连番攻城,损兵折将不说,就连三位头领都累得筋疲力尽。今夜他们睡得特别地瓷实。他们觉得滁州城内的守将早已被他们吓得闭门不出。而卢象升的军队被张献忠、老回回等死死咬住,根本不会到达这里。
刘肇基、罗岱的人马杀得那叫一个爽快。很多义军的士兵都在被窝里还没有爬出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官兵直杀到中军,摇天动、贺一龙、贺锦三人这才慌里慌张各自上了马。
三人刚刚在马上坐稳,刘肇基与罗岱便已经杀到眼前。刘肇基举刀直奔贺一龙、刘肇基手下的副将杨世恩抵住了贺锦。而罗岱则拦住了摇天动。
六人杀成三对,一时间难分难解。过了片刻,摇天动偷眼观瞧,再看大营之内火光冲天,数不清的义军士兵被官军杀死、砍伤,他身边左右的亲兵已经没有几个了。
摇天动心中暗叫不妙,这要是再呆一会儿,只怕就剩自己了。他心中转念,一拨马舍了罗岱,直奔东边而去。
罗岱临出发之前,卢象升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夜一战可不是为了打赢贼兵就完事的。他要求所有营中诸将包围逆贼,一个不留。”
罗岱哪里肯放过摇天动,他拍马舞刀直奔摇天动追了下去。
摇天动来到五里桥,发现这座桥早已被自己手下的军兵给茬死了。义军被官军兜着屁股一阵猛杀,虽然死伤不少,但毕竟人多,很多人跑出大营玩了命地向东逃。这五里桥乃是逃生的必经之路。桥面也不宽,故此,很多人堵在五里桥过不去。
摇天动来到五里桥,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焦急万分。这要是被官军追上了,焉有自己的命在。他催动胯下战马,硬是向前挤。可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摇天动的马根本跑不起来。
就在此时,罗岱带兵杀了过来。如果说摇天动碍于面子,不敢对自己人下手,那罗岱就不同了。他挥动大刀,像削瓜切菜一样将义军士兵纷纷砍倒。眨眼之功就来到摇天动的身后。
摇天动听到后面传来喊杀之声,心中一阵慌乱,他想拨转马头。可未等他转过身,罗岱一声怒吼,大刀罩定摇天动的头颅猛力砍下。
只听“咔嚓”一声,摇天动的人头滚落在地,死尸栽于马下。罗岱突然眼前一亮,他这才发现摇天动胯下的战马神骏异常。罗岱心中暗想:“这马乃是宝马(不是奔驰),如果赠与卢帅,恐怕还会有更大的赏赐。”
再说贺一龙、贺锦,他们一见摇天动跑了,二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舍了刘肇基与杨世恩,绕城向北,够奔许可变﹑李万庆﹑马进忠﹑惠登相的大营而去。
二人刚刚跑到北边,这里的义军大营同样火光冲天。许可变、李万庆、马进忠、惠登相四人比贺一龙、贺锦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被李重镇、雷时声偷袭,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这些头领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简单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赞同,够奔高迎祥、李自成的大营。
众家头领带着各自的军兵刚刚来到西面,远远望见高迎祥、李自成的大营同样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