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翼每次上朝,都顶着一脑门子官司,他躬身一礼说道:“启禀陛下,陕甘总督洪承畴所言不虚。他手下能够调遣的兵将也不过几万人,贼兵势盛,如今已经发展到几十万人马。如果陛下还是以半年之期继续催促洪承畴,恐怕还会有人像曹文诏一样白白送死。剿贼大业,陛下切莫操之过急。而且洪大人一个人总理五省兵马,也确实操办不过来,不如让湖广巡抚卢象升总理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与洪承畴东西两面夹击叛贼。”
崇祯皇帝恍然想起:“卢象升,我知道这个人。但不知他行不行?”
张凤翼鼻子好悬没有气歪了,他强压怒火,说道:“陛下,难道您忘记了己巳之变,卢象升一介书生,聚兵一万前来京师勤王。后来,他创立天雄军,多次击败过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西山一战,好悬没有抓住高迎祥。李自成眼看杀进京师,也是多亏卢象升这才将贼兵惊走。贼兵入湖广,卢象升千里奔袭,郧阳一战,尽剿贼兵,杀敌五千六百余人,汉南从此太平无事。卢象升武艺超群,杀法骁勇,人称卢阎王,这一点不亚于曹文诏将军。而且,卢象升熟读兵书,精通韬略,有他在,不愁贼兵被灭。”
张凤翼一番话说得崇祯皇帝热血沸腾:“那就依你。”崇祯皇帝立刻下旨,让湖广巡抚卢象升总理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与洪承畴东西两面夹击叛贼。不久,崇祯皇帝再次擢升卢象升为兵部侍郎,赐尚方宝剑,增加了山西、陕西两省军务。
而洪承畴依然还是三边总督的职务。这中间就有压制洪承畴的的意思。洪承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前些时,出了一个陈奇瑜,就压了自己一头,如今又出了一个卢象升。不过,洪承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要在关内将高迎祥、李自成的军队给平灭。
可是事与愿违,义军士气高涨,再次攻陷咸阳、永寿(今属陕西)。贺人龙与李自成数次交兵,均大败而回,都司田应龙战死沙场,明军士气低落。这一日,贺人龙在营中喝闷酒,一名亲兵前来禀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贺人龙听完就是一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是谁要见我啊?”
亲兵回答:“来人自称高杰。”
听到高杰这个名字,贺人龙的眼睛猛然一亮,他腾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就说本将军有请!”
贺人龙亲自站在帐口,迎接高杰。
不大会儿的功夫,高杰被带到贺人龙的中军帐。贺人龙满面春风说道:“是哪阵香风把贤弟吹到我这里来了?”
自打上一次在陇州城,高杰奉李自成之命来劝降贺人龙,不但没有劝说成贺人龙,倒把高杰说得心里有些活动了。
这一次高杰前来贺人龙的大营,是来投诚的。
高杰一见贺人龙,立刻跪倒,要大礼参拜。贺人龙急忙伸双手相掺:“贤弟千万不要如此。快快请坐!”
贺人龙与高杰携手揽腕进入中军帐,早有亲兵将茶水沏好。贺人龙一笑说道:“我这里简陋,也没有什么好茶,贤弟将就一下,切莫介意啊。”
高杰连连摆手:“将军哪里话来。高某此次特地前来投诚,还望将军收留。”
贺人龙点了点头:“欢迎之至,欢迎之至。但不知,这帐外的马车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贺人龙在帐口迎接高杰的时候,发现高杰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与众不同,朱漆白马,甚是儒雅。
高杰闻言,脸上一红:“这里面坐的乃是贱内。”
贺人龙点头称是。贺人龙的心中直画魂。虽说高杰上一次思想有点活动,但按照高杰在义军中的地位和待遇,他是不会轻易到自己这座小庙之中受委屈的。那高杰为何要屈尊降贵,前来投诚呢?
这里要交待一下,高杰之所以到贺人龙全是因为一个女人。史书常说红颜祸水,虽然这明显是歧视女性,但历史的长河中,很多关键时刻与关键问题,都是因为女人,尤其是美女,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
高迎祥、李自成在陕西的军事形势也因为高杰的叛变而发生了转折。
这个影响战局的女人原先并非高杰的老婆,当然这以后确实是高杰的老婆,她原先是李自成的第二个老婆邢巧儿。
李自成与邢巧儿的结合来自一场打劫。有一次,李自成的手下打劫了一伙客商。客商为首的姓邢,带着自己的家眷准备回归故里。
李自成的军兵洗劫了邢家所有财物,并把邢家所有人等带上了高山。李自成不是寻常打家劫舍的土匪,听说手下人抢完财物之后,又把人给抢了,很不高兴,吩咐把人都给放了。
一名亲兵说道:“将军,您去瞧瞧,有个小妞长得可水灵了。您要是白白放走了,可别后悔。”
李自成一时好奇,就吩咐人将邢家的家眷带到了自己的面前。李自成的眼前一亮,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影映入李自成的眼帘。
看这个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肤如凝脂,唇似涂朱,眉如远黛,发墨如漆。面若三春桃花,眼如夏至流星,身材凹凸有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李自成的眼光就再也无法从女子的身上离开。他觉得仿佛韩金儿重生到自己的面前,可眼前的女子又与韩金儿有极大不同。
韩金儿为人风骚,天生的媚骨,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吓得不轻,但举手投足都难掩大家闺秀的气质。
李自成并非奸淫好色之人,但他毕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七情六欲,对美女也有渴望的时候。.而且相对于不守妇道的韩金儿,李自成更喜欢眼前的女子。要知道,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心爱的女人给自己带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
过了好半天,李自成吩咐人:“将邢家所有人都带下去,切莫难为。”
手下的亲兵看出了李自成的心意,暗自偷笑:“刚才还大义凛然,这会子就变了。”
李自成重赏了下山抢劫的头目,并悄悄问道:“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头目笑道:“她叫邢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