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课去了。”苏幕遮呆滞地举起表道。
“那走吧,我会听的。”清平乐信誓旦旦地承诺。
“谢谢。”苏幕遮回应。
清平乐觉得这句“谢谢”很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怪异之处。
清平乐跟着苏幕遮走进教室,王媛媛诧异地瞪大了眼。
前后左右声响很大,“苏老师看起来状态一点儿也不好,看来那传闻是真的。”
“咳咳。”苏幕遮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一如既往地举起了粉笔,他画下一个椭圆以及一条一次函数,一次函数交椭圆于A,B两点。
“请大家在纸上写下,所知道的与此相关的所有公式。”苏幕遮放下粉笔,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教室里一阵躁动。
“大家安静。”班长严肃地喊道。
清平乐起身,头也不回地追出了教室。
苏幕遮在前头走了几步便跑起来,任凭清平乐在后边一声又一声地喊他也无济于事,本就缺乏运动的清平乐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路追逐着进了教师寝室,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未曾跑过那么多路,又气又恼,自己都已经破例答应他好好听课了,他竟然就不上了,什么事比自己还重要?
很快,清平乐停止了自己可怕的遐想:对他而言,什么事都比自己重要才对,特别是对那个人的。自己算什么,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安慰他的,又干嘛要追出来?此刻身为一个学生,不应该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待在教室里写公式吗?写个一百多个,吓死那群差生。
他逐渐停下了追赶的脚步,苏幕遮进了他寝室的门,回头望了清平乐一眼,满脸的泪花,“进来吧。”
清平乐没动。
“清平乐,进来。”苏幕遮又道。清平乐恍惚地走向苏幕遮,刚才的满腔怒火早已消失殆尽,而此刻她亦清晰地认识到浇灭那怒火的是眼前这人的泪眼汪汪,而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极其反常的举动和着那不受大脑控制的愚蠢行为,只准确的指向一个结论。。。。。。可知结论是比数学题难挣的多的清平月花了好多时间,如今真相已经大白——
“苏老师。”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走了进去。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原以为我能够承受的,可事实上当这种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时。。。。。。那种情感根本控制不住。”苏幕遮躬下身子坐在沙发上。
清平乐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就像一个大男孩,清澈的眼神透着他内心深处的悲哀,有些瘦削的面颊并不显得憔悴,皮肤白皙,五官立体的不像中国人,如此细细看来,是出其不意的好看。
“哭完了,就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清平乐安慰他道,她依旧选择在他身边坐下了,往墙上一看,见着一幅画。那画一般大小,看样子也有些时日了。
画上漫天秋叶飞舞,整体的色调便是各式各样的黄色,可见那作画人对色彩的感觉非凡。乍一看,这画时而朦胧,时而细腻,给人透着一层雾气的感觉,但最夺人眼球的是那画中的少年,他有一头秋叶色的头发,一双秋叶色的眼睛,笑得与这秋一般灿烂了。这秋景虽然美,但与这中央的美少年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苏老师,那画中的人,是你吧?”清平乐起身走向那画,画的右下角写了画的名字:《秋美不过秋中的少年》
“是,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回忆。”苏幕遮干涩地道。
“她画这个送给你的?”清平乐目光完全移不开那画。
“不是,是参赛作品。”苏幕遮弯了弯唇角,“我买回了她,她不知道。”
苏幕遮终于立起来,走向那画。
“那会儿我刚上高一,她也是,但不同班。她要找与秋有关的素材参加绘画比赛,就背着摄像机在树林中走动。慕和高中,没错,就是这里的那片银杏树林里,她遇见了踩落叶步行的我,我回首,她照下了我。一个月后,我在展廊上看到了这幅画,第一名。。。。。。”
清平乐点了点头,她试探性的问。:“你能忘了她吗?”
“我不知道,应该很难吧。那个男人很优秀,比我厉害的多,他们青梅竹马,而且他待她很好。”苏幕遮笑了,他止住了泪水,“至少她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我哭什么?我应为她感到高兴。”
“苏老师!”清平乐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苏老师,你别这样。”纵使再傻,清平乐也明白,这样的事,还要为对方高兴,那便真的是很爱很爱了,自己又算什么呢?只会强装什么都懂,不肯问问题的小屁孩。
“走吧,我觉得好多了。”苏幕遮故作轻松地站了起来。
“苏老师你千万别想不开。不要。。。。。。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清平乐拼命回忆平常电视剧的各种狗血台词试图安慰苏幕遮。
“你放心,在孪生素数之谜(即探究3,5;5,7;11,13类似于这样的两个连续的素数(即两数相差2)有没有无数个的问题)未破解之前我才不会轻生。”苏幕遮温柔的笑着,揉了揉清平乐的脑袋。清平乐感到自己的脸一阵通红,这是怎么回事?肾上腺激素不合时宜的分泌了。
“哦,”她说,“回教室上课吧。”
苏幕遮点了点头,两人愉快地回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