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清平乐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接通电话。
“小乐,是我。”蓝海儿道。
“先问你一件事,”清平乐道,“你和许逝凌真的打算结婚了吗?”
“对呀!”电话那头的女孩充满了憧憬,清平乐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星光熠熠,有些不忍打断。
“这儿有件事情你该知道,”清平乐道,“你得回国一趟。”
“回国?”蓝海儿诧异地道,“出什么事啦?”
“许逝凌的前女友。。。。。。”清平乐顿了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来一趟。”
“行吧。”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显然是紧张。
——
夏沐衣走下床,踉跄的走向外面,面向她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许逝凌——”夏沐衣和许逝凌目光交汇,但夏沐衣很快便躲开了。
许逝凌走向她,不由自主,缓缓道:“你可以下床了?”
“老毛病啦,无所谓。”夏沐衣扭过头。
“如果真的是老毛病,就应该快点去治疗。”许逝凌严肃道。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我认为没有医生能够治好,”夏沐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来,“而且,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的?”
“我——!”许逝凌攥紧了拳头,但又不知何以开口。
“回去罢——”夏沐衣轻合上门,留下许逝凌站在门口,枫树的落叶在边上簌簌落下。
夏沐衣一下子倒在地上,她咬着下嘴唇,扭曲着,撕心裂肺的哭着——
许逝凌只是对着那儿望了望最后一眼。
——
“小乐,我到了,”蓝海儿在那头快活道,“你想不想我啊?”
“想!想!!想!!!”清平乐对着电话道,那头出现一个别致的人来,一年不见,蓝海儿更加美丽了,可能是恋爱的缘故吧。清平乐不禁一笑。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蓝海儿疑惑道。
“阻止你和许逝凌结婚。”清平乐收回笑容道。
“开什么玩笑,这你可阻止不了我。”蓝海儿有些慌张地皱紧了眉头。
“假的,治愈抑郁症患者。”清平乐哈哈大笑。
“治愈——抑郁症,患者?”蓝海儿睁大了眼睛,接着她眉眼一弯,道:“放心,我一定用我的阳光驱散她的乌云。”
“那——走吧。”清平乐拍了拍她的肩膀。
——
“姐姐,姐姐,开门一下!”清平乐敲了敲门,夏沐衣从里边走出来,憔悴地朝清平乐一笑。蓝海儿打量了她一眼。
“小乐,什么事吗?”她问。
“这是蓝海儿,我的一个朋友。”她假意介绍道。
“啊?”夏沐衣愣了愣,“哦,好,你好!”她朝蓝海儿打了个招呼。
蓝海儿笑眯眯的走进夏沐衣的寝室,清平乐悄悄地溜走了,不过果然不出她所料,没有人会和蓝海儿没话题的,一顿闲聊之后。
“要不出去玩吧?!”蓝海儿提议。
“嗯!”夏沐衣翻了翻日程表,又看了看表,道,“好啊。”
两人于是乎走出门。
此后每一天俩人都待在一起,似乎很是投缘,甚至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夏沐衣的状态都在一点一点好起来。
“可真有你的!”这句话清平乐不知道听到多少回了。
那日如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夏沐衣和蓝海儿出门逛街。
蓝海儿很会打扮自己,挑的衣服十分符合自身的气质,往往从更衣室里一出来,总能让夏沐衣瞠目结舌,而夏沐衣似乎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样貌,望着这般花枝招展的蓝海儿,夏沐衣回忆起来以前和许逝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说从不注意外在,夏沐衣便觉得这正合她意,所以在那段时光她都从未在意这方面。
“喂,发什么呆呢?”蓝海儿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我跟你讲,我男朋友,他从来不在意这些,每回我打扮自己,总鄙夷地说我浪费时间,可女为悦己者容,才怪,女为己悦者容。”
“女为己容。”夏沐衣轻轻弯了弯唇角,“你男朋友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喜欢你吧。”
“不喜欢,”蓝海儿低下头,“不过是我一直追他,嫌烦,才和我在一起的。”
夏沐衣看了她几秒,扭过头。
“喂!夏沐衣!”蓝海儿突然激动起来,“这件衣服,绝对!绝对!非常适合你!”
“嗯?”夏沐衣仰起头,见着他手里一条蓝色的纱裙,“太繁琐了。”
“怎么会呢?快试试,快试试!”蓝海儿二话不说把她推进更衣室里。
夏沐衣无奈地接过那条裙子,进了更衣室。不出所料,在她走出更衣室的那一刻,蓝海儿尖叫起来:“你也太好看了吧?”
“嘿嘿。”夏沐衣尬笑一下,由蓝海儿带着到大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子憔悴不堪,但那条裙子让这苍白与瘦削有了一种仙气。
“这位小姐穿这条裙子可真好看啊!”店员称赞道。
“你们的话,不可信。”夏沐衣从来没有多余的话,也从来没有好听的话,店员的脸有点发黑。
“买走吧。”蓝海儿掏出手机替夏沐衣付了钱。
两人在街上走着。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夏沐衣忽然问。
“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蓝海儿抿了抿唇,反口说了句土味情话。
“哎,”夏沐衣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不过是自己抑郁症晚期。
两人穿过马路,一辆车横冲直撞过来,夏沐衣恍惚地抬起头,前边的蓝海儿仍然浑然不知地哼着小曲儿。夏沐衣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她一撞,蓝海儿摔倒在前边的水泥地上,司机猛地刹车还是将夏沐衣撞出了一段路。
当蓝海儿回过头时,夏沐衣已经倒在血泊中,车主慌慌张张的肇事逃匿了。
夏沐衣脸更加苍白,她有气无力地吐出了四个字:“动量守恒。”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别睡过去!!!”蓝海儿尖叫着按压她的心脏,鲜血从夏沐衣的头部不断流下,蓝海儿焦急地扯下裙角为她包扎。随即拨通120。
——
许逝凌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是崩溃的,他疯了一样冲进医院。蓝海儿出神地望着他,许逝凌不过看了她一眼,手术室上的灯亮起,许逝凌来回走动着,蓝海儿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心底的焦急,恐惧,无助一股脑儿地浮现在脸上,这个平日里清淡如水的少年,现在竟也在为别人担心。这令蓝海儿不禁胡思乱想,如果现在在里边的是自己,他也会这样着急吗?
许久过去了,清平乐靠在苏幕遮的肩膀上睡去,陈仪如若坐在凳子上用手机搜索着什么,周逸泽在她边上歪着脑袋与她交流。
灯一转,门被打开了。夏沐衣被推了出来,她的部分头发被削去了,小脸依旧苍白。
“医生,怎么样?”许逝凌上前。
“命是保住了,不过怕是醒不过来了。要么几个月,要么一辈子。”医生的声音很是凉薄,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生死了,但仍未完全看淡。“家属过来支付一下接下来的住院费用。”医生回头看了看那边几个年轻人。
“家属都死了,我们是她的朋友。”陈仪如若站起来,几个人也跟着起身。
“一样。”医生蹙了蹙眉。
“植物人吗?”许逝凌伴着夏沐衣走进病房。
“心率血压一切正常。”周逸泽看了看那台监测生命的机器。
“你懂这个?”医生抬眸看了看他,周逸泽不语,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会看而已。”
陈仪如若道:“醒不醒来就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她说完后犀利地看了许逝凌一眼,冷冷道:“你出来一下。”
许逝凌听话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我问你,当初离开她是为什么?”陈仪如若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