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下车吧,我知道你没有钱。”女人转过方向盘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谢谢。”清平乐打开车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叫淳于恋,是淳于泽的妹妹。”她平静地自我介绍道,“慕和高中2009年度校花。”这个还给你,她从车前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来。
“我的超立方体!”清平乐惊喜地接过,质问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下面的人贪玩,才拿走的。”淳于恋道。
她最后打量了清平乐一眼,扬长而去。
“2009年,这个女人和苏幕遮他们是同一届吧,校花不校花,是在炫耀吗?”清平乐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回到了学校的门口,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美好啊!
可惜当她走进教室时,发现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门口搞卫生的扫地大妈告诉她,因为苏教授请假了,所以今天就不上课了。
“请假了?”清平乐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被绑走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苏幕遮请的假是去找自己了吧。
让你着急着急也好,她得意地想着,却还是掏出手机给苏幕遮打了电话。
“喂,清平乐?”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男人的声音低沉,有些颤抖,却异常的有力,其中夹杂着一丝温柔不易察觉。
“是我。”清平乐忽然就有点心疼他了,“苏老师,你在哪里?”
“军情六处中心。”他道,“你现在在学校吗?待在那,我马上过来。”
那边的风声变小了,紧接着是极速的跑步声。
“苏老师,没关系,是他们自己放我出来的,应该不会找我事情了吧?”清平乐提醒道,试图安慰他不要过于担心。
“嗯,我知道了。”电话那头只传来了五个字。
清平乐回到座位上。翻开今天上午还未写完的几道题目,思索起来。
笔杆在她的指尖翻飞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苏幕遮站在门口了。
他见着清平乐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苏老师,这题怎么做?”清平乐像个没事人似的懒洋洋抬起头。苏幕遮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一把抱住她。
“苏,苏老师?”清平乐惊讶地瞪大眼睛。
“喂,你以后,千万不能一个人出去啦。”苏幕遮顿了顿,“现在碰到的是那个小的,到时候碰到的是老的可就完蛋了。”
清平乐知道他在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回家吧。”苏幕遮道,“谢锿那边我让桃乐丝说过了。”
“他一定很着急吧?”清平乐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嗯,但这不是你的错。”苏幕遮摸了摸她的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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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人已经放出来啦!”陈仪如若拨通电话对阿纳金道。
周逸泽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无聊地摆弄着一个魔方,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陈仪如若。
“爸爸,爸爸,这是什么?”一个小女孩蹒跚地到他大腿前边。
“这是魔方,”周逸泽温柔地抱起她道,“盼兮,你看,魔方每个面原本颜色都是一样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复原。”小盼兮呆呆地点了点头。
周逸泽将魔方塞到她手里,把她轻轻地放到沙发上,道:“你自己在这儿玩,我去看看妈妈。”
“好。”盼兮一直都很乖巧。
周逸泽笑了笑,走向陈仪如若。
“小若,任务完成的不错啊!”他表面是在称赞她,内心却带了极大的不满。
陈仪如若回眸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要讽刺我了。”
周逸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哪敢讽刺你呀!”他顿了顿,又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管这些闲事了,行吗?”
“还有阿纳金,他心可真是大啊!怎么就老是爱利用你和那个人的那层关系,来完成这些任务呢?”周逸泽有些气愤起来,“你小的时候他就装死,现在活过来了,怎么说也得处处替你着想吧。”
“别说了,别说了,逸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陈仪如若皱了皱眉。
“那个小的他喜欢你,那那个老的呢?淳于泽小时候关系和我们那么好,为什么现在到这般地步!”
“哎,”陈仪如若叹了口气,“可是那毕竟是清教授的女儿,就算我爸爸他不告诉我,小爱肯定也会把电话打到我这儿的!”
“罢了,”周逸泽长呼了一口气,“我不过是不希望你有事情,你要是有事情,我,我怎么活啊?”
“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陈仪如若抱住周逸泽,吻了吻他的脸颊,以表示安慰。
小盼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焦急地劝道:“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爸爸妈妈不要吵架。”
“盼兮,”陈仪如若抱起她,“我们没有吵架啊。”
“嗯。”周逸泽摆出一个违心的笑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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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临,英国的冬天真是寒冷啊,世界变得光秃秃的。
“假期去哪里呢?”苏幕遮问道。
“回国看看吧,好久没有回去了,不是吗?”清平乐提议。
“也是。”苏幕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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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两人抵达中国。
“一年不见,我国还是如此的繁荣昌盛啊!”清平乐一下飞机,注视四周后便喊道,引得周围的人个个侧目。
“你可真爱国。”苏幕遮侧过头笑道。
“那是!”清平乐自豪地喊。
她穿了件毛茸茸的羊毛衫,看起来就像一个小雪球快快乐乐地蹦跶着。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她兴奋地拨通电话道,“惊喜吧!意外吧!”
吴撄在电话那头骂道:“你这臭丫头,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苏教授在旁边吗?”后面那句是后来加上去。
清平乐看了看她身边的苏幕遮,道:“是啊!”
“嘿嘿,”吴撄憨憨笑了一下道,“欢迎回家。”清平乐一脸黑线。
“手机给我。”苏幕遮向清平乐伸出手。
“哦,你要干什么?”清平乐诧异地看了看他。
苏幕遮对着电话道:“阿姨,我们会晚些到你那儿,去你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人要拜访。”
“哦,好的好的。”吴撄愣愣道。
“喂,苏幕遮,去拜访谁啊?”她歪头疑惑地注视着他。
“一个被误会的人。”苏幕遮淡淡道,看来提起那个人,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令清平乐吃惊的是,他们抵达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慕和大学。
“她在里边当教授了。”苏幕遮解释道,“按正常的年龄计算,她本应当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那就是和我一样的高材生喽?!”清平乐厚颜无耻地问道。
“差不多,不过她是得了重度抑郁症的那一年,自修完的大学所有的课程。”苏幕遮叹了口气,“你们女人可真是伟大。”
“什么鬼?”清平乐更加疑惑了。
“行了,这个人上回和洛英一起研究那起案件的时候,提到过的。”苏幕遮抿了抿唇角,“她叫夏沐衣,有印象吧?如果没有,蓝海儿喜欢的那个男生,那个送你超立方体家伙的前女友,也是夏沐衣。”
“我记得,我记得,许逝凌还说我和他很像呢!”清平乐笑道,“虽然他当时说的是我和他的一个朋友很像,但是用我聪明的大脑稍稍一做猜测,那个朋友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吧?”
“像吗?”苏幕遮望着清平乐眯了眯眼睛,“你说许逝凌是从哪个纬度看人的?”
“四维,精神世界,蠢货。”清平乐撇撇眉毛。
“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哈,舒缓一下,过会面对夏沐衣正常点,抑郁症很容易胡思乱想的。”苏幕遮提醒道。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清平乐一副这还用你提醒的神态。
两人一同走进大学,两排的银杏树上早已没了叶子,他们都落在了地上,铺出一条金黄的道路来。
苏幕遮走在前头,冬风拂过他的头发。“秋美不过秋中的少年。”清平乐平静地感慨了一句。
“你们来啦?”一个女声自前边传来。
薄凉——
清平乐抬起头,她看起来很瘦,白色的纱裙下两条腿若有若无。苍白的脸颊,唯有那双眼睛漂亮的惊心动魄。
不健康,这是清平乐内心给她下的定义。漂亮的像一件艺术品,这是清平乐给她下的第二个定义。
“衣衣,最近过得怎么样?”苏幕遮关切地问道。
“嗯,挺好的。”夏沐衣腼腆地笑了笑。
“好就好。”苏幕遮凝视了她一眼,有些焦虑。
“那个我还有一节课,我的寝室就在201号,你们去那里等我吧。”夏沐衣将钥匙递给苏幕遮,冲清平乐笑了一下。
“嗯,好。”苏幕遮接过钥匙,有些焦虑。
一路上,两个人踏着满地的银杏树叶沉静地走着。清平乐打破了沉静,她问:“她为什么这么瘦?”
“厌食,吃不下东西。”苏幕遮道。
“她的父母呢,不会让她暂时先放下工作吗?”清平乐接着问。
“她的父母啊,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是当红的明星,父亲是一个化学家。”苏幕遮说着攥紧了拳头,“他们两个可都没有心思管她。”
清平乐点点头,感叹道:“她好可怜。”
“小乐,我们的人生中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有的过得比我们还要凄惨,有的过得却很幸福。这是极其正常不过的。”苏幕遮道。
“那我们能怎么做呢?投去怜悯或者帮助吗?”清平乐问,“仅此而已?”
“是啊,仅此而已。”苏幕遮叹了口气。
两人走进夏沐衣的寝室,屋内的东西乱糟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窈窕淑女的房间。苏幕遮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有做过特殊处理的电热毯,电线被剪断了;有零零散散的安眠药,被打翻在房间的角落;也有刀具,已经锈迹斑斑,被藏在箱子里面,上边隐约可见血迹。。。。。。
清平乐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惊恐地尖叫道:“她要自杀!而且不止一次。”
“是。抑郁症的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我怎么就忽然吃下了一罐安眠药。”苏幕遮淡淡道,长舒了一口气,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你是?”
“我是苏幕遮,你女儿已经抑郁症晚期了,我求您回国看看她吧。”苏幕遮道,语气在颤抖。
“我现在在意大利,我可没空,要拍戏呢!还有抑郁症晚期,什么啊?少吓唬人了,死不了。”女人轻轻松松地对答后便挂了电话。
“这。。。。。。”清平乐惊恐地睁大眼睛,“这还是个母亲吗?”
“喂,”苏幕遮又拨通了电话。
许久许久才有人接通。
“你是哪位?”这回传来的声音依旧疑惑。
“我是苏幕遮,你女儿已经抑郁症晚期了,我求您回国看看她吧。”他一模一样地重复了这句话。
“谁?我女儿?那是不是我女儿还不一定呢。”那人笑了笑道,“如果是抑郁症晚期的话,那几乎不可能治好了,我回来又有什么用,我这边还有几个实验没有完成呢。”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这是父亲。。。。。。
夏沐衣从小就没有爱,直到遇见了他们。。。。。。然后她失去了他。